高聳的路燈一簇簇的光落進車廂內,付胭的手還被霍銘征攥著。
她越使勁往外抽,霍銘征握得越緊。
無聲的拉扯,男女力量懸殊,她用盡全力,他氣定神閑絲毫不費力,像逗弄小孩兒。
付胭臉色漲紅,是惱羞成怒,恨他的霸道。
霍銘征逗弄夠了,直接將她扯進懷里,抬起她的左腿,小腿架在他的腿上。
他有力的肌肉隔著西褲,熨燙著付胭,她急著要逃,被他按著,動彈不得。
“都這樣了,還折騰?”霍銘征撩起她的裙擺,露出小腿和腳后跟的傷。
之前的職業套裝小腿露出來,碘伏和傷口明顯,她換了條長裙。
霍銘征又扯下她脖子上的絲巾,脖子上的咬傷還貼著紗布。
他的語氣說不出的嘲諷:“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付胭,你挺能作的。”
付胭看向別處,男人溫熱的指尖掃過小腿肌膚,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應激反應一樣,掙扎著將腿抽出來。
手不小心拍到霍銘征的臉。
啪的一聲。
開車的曹方愣住了,付胭也愣住了。
霍銘征的右臉肉眼可見地發紅,付胭手心麻了,她用了全力。
如果季臨在這里一定會拍手叫好,說她打得好。
但事實上,付胭有點虛。
霍銘征長這么大,除了年少被綁架的那一次,沒受過這樣的屈辱,被女人扇巴掌。
饒是淡定如曹方,不敢看內視鏡里霍銘征的臉色,悄無聲息地升起車內擋板。
密閉空間,付胭的心狂跳,“要我提醒你,你就要訂婚了嗎?”
“所以呢?”霍銘征臉色陰沉地看她,舌尖頂過被她扇過的腮幫,說不出的狠。
付胭低頭整理裙擺,“從今往后我們的關系只能是堂兄妹,你剛才的行為越界了。”
“當年你纏著我要做我女人的時候怎么不記得我們是堂兄妹了?付胭,雙標不是你這樣的。”他語氣發了狠。
“我當時喝醉了。”
霍銘征發出一聲輕笑,陰惻惻的,“做過不承認,想當渣女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聲音近在耳畔,付胭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腰被圈住,他低聲熨帖著,“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付胭心口疼得眼圈泛紅,啞聲喊了他:“二哥。”
霍銘征垂目掃過她眨動的睫毛,濕漉漉的,他驀地松開她,“付胭,你好樣的。”
“麻煩二哥前面放我下車。”付胭坐到角落。
從暗格里拿出煙盒,霍銘征磕出一支點燃,語氣疏淡道:“幫我一個忙,我就讓你回去。”
他不說幫什么忙,付胭也想不出來,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小到大求仁得仁,要什么需要她幫忙的?
車子開進金陵名邸的別墅區,寸土寸金的地段,霍銘征的莊園獨占一隅。
眼見霍銘征要帶著她上二樓。
付胭來住過幾次,做的時間多過睡覺,從沒仔細逛過,只知道二樓是他的主臥區。
她停下腳步,不再往上走,“很晚了,二哥早點休息吧。曹助理不方便的話,我自己開車回去。”
霍銘征駐足,頭也不回,淡淡地說:“你說,爺爺要是知道五嬸收了陳家的東西,不知道會怎么想。”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付胭怔愣。
霍銘征偏頭,唇邊漾著冷笑:“當然不是你,連我給你買的東西你都不要,又怎么會要那種垃圾的東西?”
他甚至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沒問過她到底收沒收東西,因為他知道她不可能收。
付胭心里苦笑,這算是信任嗎?
“上樓。”霍銘征撂下話,不等她開口,走進主臥。
威脅的意味太過明顯。
付胭跟著霍銘征進主臥,她想過他會以此威脅她妥協,做他的情人小三,可是她想錯了。
霍銘征帶她進了衣帽間,拉開抽屜,一整面的領帶,整整齊齊,材質名貴。
其中有一條,是付胭買給他的禮物,雖然價錢比不上他的那些領帶,卻花了她一個月的工資。
他從來沒戴過。
冷淡的雙眸掃過她的臉,他笑說:“不是叫我一聲二哥嗎?二哥訂婚在即,幫二哥試領帶。”
一聲聲二哥,利刃般往她身上戳。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霍銘征是懂她的軟肋,知道如何傷她更深。
付胭一瞬紅了眼,別開頭,說:“沈唯的審美應該比我好,反正你后天要陪她試禮服,一起試不就好了。”
“未婚妻哪有你了解我?”霍銘征意味深長地笑看她。
一條領帶塞進她手里,不容她拒絕。
“幫我系上。”他冷聲下令。
霍銘征凈身高一米八八,付胭一米七,以往給霍銘征系領帶,她貼著他不用很費力就能將領帶繞過他脖子。
可今天她的腿受傷了,繃得緊,不好使勁,又特地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偏偏霍銘征端著,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窘境。
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臉,唇畔若有似無的冷意,“怎么,不愿意?”
“沒有。”
她豁出去,踮起腳,腳后跟忽然一陣刺痛,腿一彎,身子一倒,栽進霍銘征懷里。
他雙手垂下,沒有要扶她的意思,依然筆直站著,只嘲諷道:“花樣還挺多?”
“你想多了。”付胭咬牙,趁他說話分神之際,直接將領帶繞過他的脖子。
動作快,佯裝無意勒了霍銘征的脖子一下,嘴里說著抱歉,心里想著怎么不把他勒死算了。
她故作淡定,霍銘征意外的沒有惱她。
付胭系的領結很漂亮,她會很多種系法,最愛溫莎結,最符合霍銘征的氣質。
飽滿有力。
付胭不由自主想起過往,他晚上折騰得狠了,早起磨著她,哄她系領帶,她雖困,卻想為他做妻子做的事,做著不切實際的夢。
現在夢境徹底破碎,她給他系領帶,卻是他要和別人訂婚。
她壓抑著呼吸,眼圈一寸寸泛紅。
呼吸針扎一樣的痛,她攥著領帶深吸一口氣,繞過最后一下。
“好了。”她松開手,退后一步。
霍銘征站在鏡子前,扯了扯領帶,沒什么情緒地說:“這條不好看,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