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秦恒的電話之后,霍銘征沉吟了幾秒鐘,給程大夫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沒人接。
曹方送一份文件進來,他順手簽了字,再一次撥通程大夫的手機,這一次,電話接通了。
“喂,您好。”
接電話的人卻不是程大夫。
“請問程大夫在嗎?”霍銘征問道。
對方說:“老師最近身體不太舒服,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霍銘征握著鋼筆的那只手緊了一下,“程大夫身體不舒服?”
“是的,可能是天氣太熱了,老人家上了年紀身體不如以前了,這會兒剛睡著。您是想找老師看診嗎?不好意思啊,最近這段時間可能是不行的。”
霍銘征嗯了一聲,道了一聲謝掛了電話。
南城今天是陰天,直到了中午,整座城市的上空都是陰沉沉的,一點陽光都沒有。
一直持續到傍晚,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霍銘征陪付胭練習完法語口語,說是再過幾天就要去蘇黎世,她要強化一下,吃完飯后,恭恭敬敬,不帶半點顏色叫了他幾聲霍老師,拽著他回房間學習。
練習完口語之后,霍銘征又陪她看了會兒電影。
他還沒告訴她霍淵時的身體情況。
此刻,她歪倒在他的懷里,看著投影的一部法語的文藝片,捧著他剛剛去給她切的水果拼盤。
她一口還沒吃,往他嘴里先塞了塞了一片西瓜,“甜嗎?”
“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霍銘征低頭要去親她。
付胭預判了他的動作一般,頭一歪,然而她低估了霍銘征的心眼。
他預判了她的預判,在她歪過去的瞬間,順利啄了一下她的唇,舌頭靈活地撬開她的唇齒,最后懲罰似的在她的下唇咬了一下。
“躲什么?”
付胭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白了他一眼,“膩歪!”
這個詞,在南城可不多見。
霍銘征拿走她手里的水果拼盤,剝掉葡萄皮,塞進她的嘴里,抽了一張紙擦干凈手,“又是季臨教你的?”
付胭咬著葡萄,點了點頭。
季臨的祖籍是濱城,他說的話倒是字正腔圓,但他的父母一口東北話,付胭剛開始還有很多聽不懂的,時間長了,有時候她也會不經意間蹦出幾句東北話。
“他教過你什么好的?”霍銘征又給她剝了一顆葡萄,說的話比葡萄還酸。
付胭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他不許這么說季臨。
霍銘征自然知道季臨在她心里的位置,是親人,但難免吃味,“問你個問題。”
付胭咬著葡萄,含糊不清地說:“我誰都不救,你們自己就能游上岸。”
霍銘征蹙眉,什么亂七八糟的。
付胭以為他沒聽清,又重復了一遍。
“胡說八道什么?”霍銘征往她嘴里塞了一片西瓜。
“你不是想問我,你和季臨同時掉進水里,我會先救誰嗎?”
霍銘征扶額,她都從哪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蠢貨才會掉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