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月打了電話，對朱志遠道：“他讓我們去天馬大酒樓。”
“天馬大酒樓是馬天行的。”關山皺眉。
朱志遠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在老巢見我們啊，是示威了。”
關明月道：“要不另外約個地方？”
“沒事。”朱志遠無所謂：“現在過去是吧？”
“說是我們過去就行。”
“那就走。”朱志遠揮手。
“我陪你們去。”關山道：“我和馬天行見過一面，還有幾個熟人，應該也搭得上面子。”
“不必不必。”朱志遠道：“我先去看看再說。”
孫勝一直在一邊看著，這時插嘴道：“我讓我姐夫帶幾個人跟著去吧。”
說著又解釋：“我姐夫他們干司機的，經常在外面跑，各種人都見過，場面上還壓得住。”
“今天不需要。”朱志遠笑道：“需要的時候，再說吧。”
他確實不需要，不過孫勝肯挺身而出，他還是滿意的，這確實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朱志遠直接就上了關明月的車，到了車上，關明月倒是沒那么沖了，對朱志遠道：“豬頭，呆會你別沖動，實在不行，我給我們老板打報告，到時就說本地人要鴨霸我們公司，他是香港老板，香港黑幫也多的，他能在香港站住腳，肯定也有背景的。”
她這分析，理論上靠譜，商人做大了，必須得有點兒靠山，不是靠白，就得靠黑，或者干脆黑白兩道一起踩。
只是她完全不知道，她老板查理的靠山，其實就在她車上。
“行啊。”朱志遠好說話：“聽你的。”
天馬大酒樓離著并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
“很有氣勢嘛。”
到地頭，下車，朱志遠先打量了一眼。
一幢大酒樓，立在江邊，外墻純以玻璃裝飾，反射著陽光，頗為打眼。
“哼。”關明月卻哼了一聲。
她進了大廳，又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一個女秘女一樣的年輕女子下來，對關明月道：“是關經理嗎？我們老板請你上去。”
她在前面帶路，朱志遠關明月跟著她進了電梯，上去，出電梯，一個走廊。
“請。”女秘書作了個手勢，帶著關明月兩個到門前，她轉頭對朱志遠道：“你在外面等一下吧。”
關明月卻道：“他是我們老板派來的，他必須在場。”
女秘書看她一眼，道：“我請示一下。”
她進去了，關明月低哼一聲：“一個賣沙子的，好大的排場。”
朱志遠聽了好笑。
關明月看了他笑臉，道：“豬頭，你現在，膽氣越來越足了啊。”
朱志遠咦了一聲：“我什么時候膽氣不足啊。”
“那倒也是。”關明月道：“你和臭蛋兩個，從來都是闖禍精，不過其實都是你的鬼主意。”
她說著又叮囑：“不過外面這些人，和九曲橋的人，還是不同的，你……”
她就到這里，沒說了，因為朱志遠笑咪咪的看著她呢。
“你別跟我皮笑肉不笑的。”關明月惱了：“我差點忘了，你都當過縣長了，見過大世面呢，用不著我叮囑。”
朱志遠這下真樂了。
而他一笑，關明月可就惱了，直接給他一腳。
這死丫頭踢人，也不知跟誰學的，專踢人的正面骨，不輕不重，但它痛啊。
“啊唷。”朱志遠就抱腳叫。
這時女秘書出來了，剛好看到這一幕，倒是有些訝異。
她老板腳踩黑白兩道，一般人給叫來天馬大酒樓，都有些惴惴不安的，這兩人，卻好象一點感覺也沒有。
“兩個土包子。”她在心里低哼一聲，道：“關經理，我老板讓你們進去，跟我來吧。”
這房子是大套間，外面是助理間，女秘書領著進去，到里面門口，又還敲了兩下，這才推開門，對朱志遠關明月兩個道：“進去吧。”
說著，卻又補充一句：“規矩一點。”
很顯然，對朱志遠關明月在外的打鬧，她有點不滿了。
關明月沒理她，朱志遠卻笑瞇瞇的看著她，經過她身邊時，突然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呀。”女秘書輕叫一聲，忙又捂著嘴巴，只是眼睛極為訝異的盯著朱志遠。
朱志遠依舊是笑瞇瞇的，還搓了搓手指。
女秘書眼光好象要吃人，但老板在里面，她敢怒不敢言。
關明月走在前面，沒看到朱志遠的小動作，聽到女秘書叫，回頭看過來：“怎么了？”
朱志遠裝無辜，同樣看著女秘書。
女秘書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但馬天行為人有些喜怒無常，她又搞不清關明月朱志遠的來頭，這會兒就不敢發作。
關明月沒發現什么事，扭頭直接進去了，朱志遠也跟著進去。
里面是一個很大房間，落地窗前，一張巨大的辦公桌，桌子后面，一張巨大的老板椅。
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這人四十多歲年紀，個頭不高，大約一米六五的樣子，腦袋很大，或者說，很肥，梳著大背頭，那氣派，跟港片中那個明星萬梓良，頗有幾分神似。
這人便是馬天行。
以前是個江邊的漁民，改開后，先是走私，后來賣沙子，很快就富了起來。
“關經理是吧。”馬天行沒有站起來，他手中夾著一根雪茄，隨手一指：“坐吧。”
關明月就要去旁邊沙發上坐下，朱志遠卻道：“坐什么坐，這破沙發，也能坐人？”
他說著，一個跨步，到了馬天行前面，一抬腳，一腳踹在桌子上。
馬天行這辦公桌是實木的，又大，份量不輕，好幾百斤呢，要幾個壯漢才抬得動，但給朱志遠一腳，竟然踹得向后移去，桌沿怦一下撞在馬天行胸前。
馬天行給撞得啊的一聲，不過也不太重，原因是，辦公桌太重了，雖然給踹得后移，移動幅度不太大，再撞到他身上，沒多少力量了。
馬天行實在太意外了，那表情，和先前那個女秘書差不多，因為都想不到，朱志遠會這樣啊。
馬天行一驚之下，瞬間狂怒，向朱志遠一指：“搞死他。”
旁邊角落里，站著兩個驃悍的壯漢，一個瘦一點，一個胖一點，是馬天行的保鏢。
兩人聽到，同時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