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姐還要說,他把手一擺:“你不必說了,今天說什么都沒用,我親眼看到的。”

他說著,把手一指酒碗:“何詩雅,你今天喝了這一碗,你的獨唱,我就定下來了,但如果你不喝,那今年晚會,你就不要想了,中秋晚會不要想,春晚也不要想。”

“孫導。”何詩雅臉色大變。

“你還知道我是孫導啊。”孫導嘿嘿笑,不屑的瞟一眼朱志遠井平衡幾個:“我雖然只是個副導,但我能決定你何詩雅的生死,至于這些小白臉,呵呵,屁用沒有。”

朱志遠井平衡本來就看著,沒吱聲,但這家伙開群嘲,井平衡頓時就不能忍了,怒叫道:“死胖子,你嘴巴放干凈點。”

孫導瞟他一眼,臉上不屑的神情更濃三分:“怎么?不服氣?那你給她把節目定下來啊?”

要是南山區的事,井平衡多少有點兒辦法,但東州電視臺可是省臺,東州中秋晚會,井平衡也就只能在電視中看看,安排一個人上晚會,那他真沒這個本事。

“怎么?熊了?”孫導哈哈大笑,他手向何詩雅一指:“看看,你發騷討好的帥哥,一點用也沒有,但我卻能決定你的生死。”

說著,他笑聲猛地一收:“何詩雅,今天喝了這碗酒,一切好說,否則,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在東州臺,我孫遜一定能趕絕你,你信不信?”

何詩雅信。

而且這會兒的電視還是最強勢的媒體,后世的一些直播什么的,都沒成氣候。

象何詩雅這樣的小歌手,如果上不了電視,那幾乎真就跟判了死刑一樣。

當然,她也可以去外地發展,可她在本地都混不出來,去外地,會更容易嗎?

這就象那些走線的,在本國都混不出來,卻以為潤出去能混出來,那也太天真了吧。

何詩雅沒那么天真,她在社會上尤其是娛樂圈里混了幾年,深知這圈子的殘酷。

她長得漂亮,但娛樂圈里從來不缺美人。

她歌唱得好,但說得不好聽點,歌唱得好的人,比狗還多。

她脹紅了臉,眼中屈辱悲怒,但最終還是陪了個笑臉,伸手去端酒碗。

一只手突然伸過來,先一步端起了酒碗。

是朱志遠。

朱志遠冷然一笑:“我不信。”

說著,一潑,一碗酒全潑在了孫導臉上。

“呀。”孫導躲避不及,給潑了一頭一臉。

他踉蹌后退,伸手抹著臉上的酒水,怒叫道:“小子,你是找死。”

朱志遠站起來,把胸膛一挺:“唷,孫導這么牛,還能判我死刑,那你試試。”

他特意煅煉的型體,這一挺胸,更顯得結實雄壯,典型的肌肉猛男。

孫導個子不高,一米七都不到,而且人到中年,酒色過度,魚泡眼,挺著個大肚子,和朱志遠完全不能比。

朱志遠這一站起來,孫導反而又退了一步,他點點頭,一指何詩雅:“何詩雅,你記住了,我放句話在這里,有我孫遜在的一天,你的任何節目都上不了東州臺。”

他說著,轉身氣虎虎的出去了。

“孫導,孫導。”明姐忙跟上去。

孫導在門外叫了一句:“滾。”

明姐澀澀的退回來。

她對何詩雅道:“何詩雅,現在怎么辦?”

“明姐。”

何詩雅也沒想到會搞成這個樣子,一臉為難。

謝巧巧道:“不上就不上吧,有什么了不起。”

明姐氣著了:“你……”

她也不好說什么,見何詩雅一杯酒還端在手里,她猛地搶過去,一口灌了下去。

“明姐。”何詩雅忙叫。

“別叫我。”明姐把杯子放桌上一放:“你才是我姐。”

她對何詩雅發火,但其實是沖著朱志遠來的。

朱志遠當然也知道,他也不廢話,拿出手機。

一看他拿手機,喬周井平衡眼光全閃了一下。

喬周猜:“他又要打給誰?”

井平衡卻直接猜出來了:“他應該是給柳眉打電話。”

為什么他能猜到,因為他知道,柳眉在省委宣傳部。

柳眉雖然是跟著高東紅跑,但柳家的女兒,有她自己的驕傲,所以,她不是在東城市委宣傳部,而是在東州省委宣傳部。

東州的一切媒體,電視,廣播,報紙,全都歸東州省委宣傳部管。

就如所有的快遞,無論你是順豐還是世通,都歸郵政管,哪怕社會上再詬病郵政速度慢,但郵政就是婆婆,媳婦再漂亮也沒用。

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朱志遠撥通柳眉的電話,閑扯了兩句,就道:“姐,我這邊有個朋友,是個歌手,她有個獨唱,想上東州臺的中秋晚會,不過有個叫孫遜的副導拿捏她,你有什么辦法沒有啊。”

“這個容易。”柳眉回答得非常輕松:“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她的獨唱,是什么歌?”

“她叫何詩雅。”朱志遠又問何詩雅:“你獨唱的那歌叫什么名字?”

“月滿西樓。”何詩雅說著,又解釋一句:“就是李清照詞改的那一首。”

“我知道,安雯唱的嘛。”朱志遠點頭,把歌名跟柳眉說了,又閑扯了兩句,掛了電話。

“朱科長,謝謝你啊。”

見朱志遠放下電話,何詩雅道謝。

不管成不成的吧,朱志遠肯幫她打個電話找人,她就得表示一下,她在外面幾年了,這方面的人情世故,她還是懂的。

“你先別急著謝。”朱志遠笑道:“說起來,還是我攪和了你的事呢,你別怪我就行。”

“那不會,不會。”何詩雅忙搖頭。

那個明姐則不吱聲,只是看了朱志遠一眼。

她心里肯定是怪著朱志遠的啊,人家喝不喝酒,關你屁事啊,用得著你來強出頭。

不過何詩雅叫朱志遠朱科長,倒是讓她心中多了幾分忌憚,加上朱志遠又是當著她面打的電話,她摸不清朱志遠的底細,也就不敢開腔。

但她心里卻冷哼了一聲:“年輕人,什么狗屁科長了,怕不是吹出來的吧,誰知道他給什么鳥人打的電話。”

她正轉著念頭,手機突然響了,一看,她心中一跳。

打電話的,是東州臺文娛部的副主任,也是這一臺晚會的副導,副導好幾個,這人的權力,比孫遜還要大一點點。

明姐慌忙站起來,走到門口,接通,恭敬的道:“周導,您有什么事嗎?”

“你手中那個歌手,叫何詩雅是吧,她的獨唱月滿西樓,定下來了,你讓她注意一下,保養一下嗓子,后天來彩排,你一定要通知到她,必須要來啊,領導親自點了她的名。”

“是是是。”明姐又驚又喜,連聲答應。

她掛了電話,驚喜的對何詩雅道:“何詩雅,你的獨唱定下來了,后天去參加彩排。”

“真的?”何詩雅即驚喜,又驚訝。

“是真的。”明姐用力點頭:“文藝部周主任打來的,他也是副導之一,權力其實比孫導還要大幾分,絕對錯不了的。”

“那肯定是朱科長的電話起作用了。”何詩雅回頭,滿臉感激的對朱志遠道:“朱科長,謝謝你。”

“說了不必太在意。”

朱志遠擺手。

“這個可真是幫了大忙啊。”明姐叫著,她看向朱志遠的眼睛里,仿佛有火苗子在抽動了。

她身為經紀人才知道,想在東州臺的大型晚會上,搞一個名額,有多么的困難,可到朱志遠這里,一個電話就可以了,朱志遠的能量之大,簡直難以想象。

她先前不把朱志遠當回事,這會兒,朱志遠在她眼里,就如五莊觀的人參娃娃,真恨不得一口就吞進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