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朱志遠走近兩步,借著半開的門縫,他看到了包廂里面。

包廂里面三個人,一個是喬周。

另兩個,一個在喬周左手邊,是一個四十多歲,豬頭肥腦,后腦頸三層肉,脖子都不見了的胖子。

右手邊,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瘦一點,但個子較高。

這兩個人,一左一右,盯著喬周,就仿佛,一虎一狼,在盯著一只小白兔。

喬周應該已經喝了幾杯了,臉頰發紅,眼光也有些迷茫,臉上帶著哀求:“……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喝。”兩男子同時出聲。

“喝尼你媽。”

一股怒火從朱志遠心中直沖頂心,他猛地沖進去。

那服務員送進來的,是一盆三合湯,還冒著熱氣,正往桌上放呢。

朱志遠隨手接過來,直接就扣在了那豬頭腦袋上。

三合湯還有點兒燙。

豬頭慘叫一聲,跳了起來,帶倒了椅子,自己也摔倒在地,打了兩個滾才爬起來,雙手急抹臉上的湯水,眼晴卻看不清,就在那里叫:“啊,啊。”

另一面的瘦子扭頭看朱志遠。

朱志遠自然也不會放過他,抓起桌上的酒瓶子,一瓶子就敲在他腦袋上。

“啊。”瘦子同樣一聲慘叫,跳起來,捂著腦袋,指縫間鮮血急冒出來。

“你誰啊你,為什么打人?”瘦子怒叫。

喬周這會兒看清了朱志遠,訝叫:“朱志遠?”

“小喬,你沒事吧。”朱志遠問。

“我沒事啊。”喬周搖頭,不過轉臉一看瘦子,還有旁邊的豬頭,她臉就苦下去了:“這下有事了,你搞什么啊?”

豬頭這時在服務員的幫助下,拿濕布把臉上的湯水擦得差不多了,至少能睜眼看東西,他指著朱志遠,一臉暴怒的叫:“你什么人?”

“對不起申院長,這是我同學。”喬周忙道歉:“這是個誤會。”

她又對朱志遠道:“朱志遠,你搞什么啊,快給申院長道歉。”

“同學?”豬頭怒叫:“男朋友吧,你這男朋友有病啊。”

瘦子也憤怒的叫起來:“喬周,到底是怎么回事?”

喬周苦著臉:“真是我同學,也許是他們誤會了,對不起啊周總。”

“誤會?”瘦子更怒:“你一個誤會就能撇清了?”

豬頭在另一邊叫:“周總,你自己看著辦,你搞的這個招待,可真是讓人滿意啊。”

“對不起申院長,對不起。”瘦子急忙道歉。

喬周也跟著道歉:“對不起,申院長,我替我同學跟你道歉。”

“哼。”豬頭根本不搭理他,只看著瘦子:“周總,你看著辦?”

“放心。”瘦子叫:“申院長,我一定給你個交待。”

他說著,就拿手機:“我馬上報警,先把他抓進去,再慢慢收拾他。”

“周總。”喬周急了:“不要報警,他是我同學……”

“喬周。”瘦子厲聲喝叱:“你敢攔,我連你一起送進去。”

“這么牛A的嗎?”井平衡進來了,出聲。

瘦子一扭頭,認了出來:“井公子。”

這邊是南山區,他的公司就開在這里,英雄譜必須是背過的,區長公子,他也是認識的。

“報警啊。”井平衡叫:“算我一份,我跟著進去,看誰要收拾我們兄弟兩。”

他說著又扭頭,看向豬頭:“申院長,呵呵。”

這兩人他都認識,瘦子是環遠醫藥的總經理周增,豬頭是長青醫院的院長申長青,都曾經跑過他們家的。

申長青同樣認識井平衡,他這醫院就在南山區,關健是,他還是民企,合資的,規模不算小,可規模再大,他也玩不過官。

“井少。”申長青也叫了一聲,先前一臉狂怒,在認出井平衡之后,立馬就熄火了。

頭上給人澆了一盆湯,當然惱火,但要看澆的這個人是誰。

即然井平衡橫插一腳,他這火,就不太敢發出來了,只是恨恨的瞥一眼瘦子。

這是把火轉到周增身上了,誰叫喬周是周增叫來的呢。

求我進貨,叫個小美人來陪酒,結果就是這么陪的啊?

周增注意到了他的眼光,心中叫苦不迭,可朱志遠背后是井平衡,而且井平衡還主動往身上攬事,他要怎么辦?

“井少,那個啥。”他苦笑一聲,對申長青道:“都是個誤會,算了。”

申長青也不好說什么,心中一肚子的火。

他腦袋給燙了一下,身上還一身的油水湯菜,太狼狽了。

但他這火也發不出來。

發火容易啊,但真要是報個警,把井平衡兩個搞派出所里去,回頭井區長問起來,那就熱鬧了。

他是中年社畜,不是頭腦發熱的年輕人,不會這么沖動。

“那就是誤會吧,我先走了。”他要找地方洗澡。

“沒有什么誤會。”朱志遠卻哼了一聲。

周增申長青放過他,他卻反而不想放手了。

“你是什么醫院的院長吧。”朱志遠前世結識的都是有點臺面的大商家,小小一個醫院院長,他不認識,指了一下,又指向周增:“你那家廠,是不是叫環遠醫藥,還是叫什么?”

周增眉頭一皺,不答話,申長青同樣抬起了眉毛。

井平衡倒是訝異了,道:“朱少,你要做什么?”

“小喬是我們班長,她一個女孩子,給這兩玩意兒逼著喝酒,我看不得。”朱志遠叫:“我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他說著,掏出手機,直接撥打了顧瑤的電話。

電話響三聲,通了,那邊響起顧瑤的聲音:“小志,什么事?”

她和呂珍最初叫朱志遠是叫小朱的,后來聽柳眉叫小志,她們也跟著這么叫了,親近。

“顧姐,你現在方便不?”

朱志遠問。

他平時叫妖妖姐的,這會兒叫顧姐,顧瑤立刻就聽出來了,道:“有什么事,你說。”

“是這么回事。”朱志遠道:“南山區有一家藥企,叫環遠醫療,做醫療器械的,我舉報他們,他們給外國品牌代工,到保稅區轉一圈,就說是外國進口的,先騙出口退稅,回頭,又假冒洋品牌,高價賣進國內,他們還給醫院行賄,顧姐你能不能叫人查他們一下?”

“沒問題,南山區環遠醫療是吧,我馬上叫人查一下他們。”

顧瑤應得非常痛快。

最初認識朱志遠,是給呂珍柳眉面子,結果相處下來,朱志遠這個人,讓她很有好感。

而到這一次炒股,她二百五十萬,十多天時間,朱志遠還給她七百五十萬,直接幫她賺了五百萬啊。

那好感度,瞬間暴棚。

現在朱志遠要她幫個忙,哪怕不看柳眉的面子,就只沖朱志遠幫她賺這么多錢,那就是一句話的事。

“顧姐,謝了。”

朱志遠道了謝,掛斷電話。

周增臉色跟鬼一樣,急叫道:“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

朱志遠說的,都是事實。

至于朱志遠為什么知道,因為前世朱志遠從老家回來后,聽說了喬周的事,環遠廠的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也有人傳,他自然就知道了。

可周增不知道朱志遠為什么知道啊,又不熟,這不活見鬼了嗎?

對面的申長青同樣臉色蒼白。

反而是朱志遠背后的井平衡,眼中光芒閃動。

“他這電話打給誰?姓顧,查藥廠,衛生局?區衛生局沒有姓顧的女子啊,市局?好象也沒有,省廳?省廳有誰來著?”

他一時想不起來,但他只知道一點,朱志遠不是打給高東紅,也不是打給柳眉。

這意味著,朱志遠的關系,不僅僅是高和柳。

“人脈這么廣。”他暗叫,又是驚訝,又是興奮。“果然深藏不露。”

對面的喬周同樣驚訝,卻又有些迷茫。

同學四年,她跟朱志遠的關系,不好不壞吧,她覺得朱志遠這人有些油,反正不是她喜歡的那款。

不過她是班長,對同學一視同仁,需要打交道的時候,她也不會另相看待,但關系也說不上特別好。

可朱志遠為什么要這么為她出力,打了人不算,別人都退縮了,他居然還不依不饒的。

而且,他這個電話打給誰?真能一個電話就查一家藥企,他哪來這么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