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說的就是這小子？”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楊玄辰的肩膀，“不錯，看上去眉清目秀的。”
“小楊吶，你要老婆不要？”
納尼？這位大佬什么情況，怎么一上來就發老婆？這福利忒好了吧。
楊玄辰心里正嘀咕著呢，連帶著眉頭蹙了一下，惹得慕容博好像有些不高興。
“咋啦？老夫的孫女你又不是沒見過，那模樣俊俏得很，而且還彈得一手好琴……”
我焯，倒是忘了這茬了，慕容青鸞和慕容青玉的爺爺正是眼前的這位太師。
正想婉言謝絕他的好意時，秦其茂拉過慕容博，說道：“太師心太急了，等咱把事先辦了，再說親事好不好？”
慕容博又是大笑幾聲，然后挑了把椅子坐了上去，雙目饒有深意地注視著楊玄辰，直把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回歸了正題后，秦其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南北戰事將起，談談你的看法，或者你有何良計解決目前的危機！”
原本楊玄辰還以為要考教他兵法、排兵布陣等等比較虛的東西，沒想到一上來問的就是時局。
對于時局來說，他目前掌握的信息點還是太少了，很容易說錯，但是又不能說空話套話，這就犯了難了。
苦思冥想了一會，終究還是開了口，“陛下，秦大人，臣以為春耕之后南北兩面無論如何都會兵刃相向。”
他邊說邊走到輿圖前，在海陽關這里圈了圈，“臣沒去過海陽關，但聽說此關乃北方第一關，可謂是固若金湯。”
“有此雄關定能擋下北遼鐵騎，但凡事都有例外……”
說到這他想起了吳三桂想起了李自成想起了山海關，接著便把清軍攻破山海關這一戰略微改動了一下道了出來。
眾人聞言無不眉頭直跳，秦其茂更是跺起了步，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所以建文帝才會把吳義廣派去海陽關。
然而，楊玄辰所說的可能性之中包括了許多細枝末節，比如因為女人產生的糾紛乃至仇恨，賭博導致的借貸糾紛等等。
“人人都以為海陽關牢不可破，但往往千里城墻卻毀于蟻穴，軍紀是重中之重！”
秦其茂停下了腳步，他覺得楊玄辰說得很有道理。
大炎的軍隊已經安逸了十幾年，雖然往日有操練，但是這十幾年里也多了許多兵痞，多了許多利用伍人身份謀取利益的人。
如今軍中已有苗頭，看來得趕緊扼殺在搖籃之中，只是楊玄辰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這，秦其茂對其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楊大人，南蠻那邊你怎么看？”
楊玄辰聞言眼神一凜，其實南邊才是開春后的重頭戲，如果南邊真的如吳長青說的那般，那么段正隆已經有了謀反的心思了。
他環顧了整個御書房，無法確定這些人之中會不會有鎮南王的人，所以有些話不敢亂說。
只得嘆了一口氣。
“小楊大人有難言之隱？”秦其茂追問道。
楊玄辰連連擺手，“并非難言之隱，而是不敢亂說。”
“有何不敢說，朕都說了，今日你可以暢所欲言！”建文帝提醒道。
“陛下，臣斗膽問一句，此間可有鎮南王的人？”話音剛落，建文帝犀利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連一旁侍奉的太監都沒有放過。
“伍大海，關門！”
隨著一聲令下，建文帝清退了一干人等，連伍大海都弓著身子退出了御書房。
“在場之人都是朕信得過的，你可以說了。”
冷冽的語氣夾雜著一股毋庸置疑的意味，昭示著南邊的情況已經比較棘手了。
“臣有一屬下是郴州慈云山雷霆槍吳家之后……”
楊玄辰把吳長青帶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其中還加上了自己的分析，說得眾人緊緊皺起了眉頭。
咚的一聲，秦其茂跺了一腳，“格老子的，秦崇戎吃干飯的嘛，這么重要的情報都拿不到。”
“陛下，請革去我兒兵部尚書之職，老夫……老夫丟不起這人。”
“秦老不必如此，楊玄辰所說也不見得就全是事實，你老稍安勿躁。”建文帝安慰著，可是他的眉頭卻沒松開過。
“以你所見，如果方才所說之事都是真的話，你會怎么辦？”建文帝追問起了楊玄辰。
“回陛下，由于北方戰事牽動，所以目前萬不可行削藩之事。”楊玄辰首先給他接下來的方案下了定論。
“逍遙王羸弱，兵不強馬不壯，而鎮南王卻是野心勃勃，我們何不讓出郴、柳二州？”
轟，御書房又爆了。
“斷斷不可，斷斷不可。”
“若是二州同時落入段正隆之手，他日兵強馬壯之時，他再聯合南蠻反撲，青州、江州，甚至京州危已！”
秦其茂趕緊叫停了楊玄辰的說辭。
“如今鎮南王并沒有擺出謀反的姿態，朝廷出師無名，若是貿然行動反而會激起他與朝廷之間的矛盾。”
“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南方叛亂，我大炎或許首尾難顧。”
“何不以退為進，徐徐圖之。”
楊玄辰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我大炎武風興盛，又以郴、柳、夢三州最為鼎盛。”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自古以來江湖和朝廷是兩個對立面，但江湖中有不少俠之大者，若朝廷能得到江湖的支持……”
“荒謬，荒謬絕倫，自古以來江湖之上便是打打殺殺，自由散漫，他們豈會聽從朝廷調令？”秦其茂否定了他的說辭。
對于一個一生致力在朝堂之上的太尉來說，他從心底是看不起江湖人士的，就算你武藝再高能敵得過千軍萬馬？
俠之大者，呵呵，草包而已！
有沒有他們的支持，都是無關緊要的。
“天下熙熙皆往利熙，天下攘攘皆往利往！”
“眾生百態，唯利至高，江湖為何被稱之為江湖，是因為有人的地方既是江湖。”
“朝廷是江湖，上京城是江湖，整個天下都是江湖，江湖講的不只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利益糾葛。”
“朝廷占有了大炎無數的資源，我們何不利用這些資源籠絡江湖人士，讓他們為我所用！”
“地位，金錢，美女……無一不可！”
眼看秦其茂又要發問，楊玄辰加快了語調，“我們只是與他們合作，又不是控制他們！”
“我們一面派人擾亂南邊二州，制造更多的矛盾，把矛頭都指向鎮南王，一面籠絡可以為我們所用之人。”
“人為地制造一場俠以武犯禁的事件……”
眾人聽到此處，又一次皺起了眉頭思考其中之意。
然而慕容太師的一句話卻把大家逗笑了，“你這個小子陰得很，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老夫決定不把孫女嫁給你了。”
楊玄辰聞言哭笑不得，誰特娘要娶你孫女了，搞得和真的似的。
呸，不要臉！
大家反過頭來一想，南邊的鎮南王確實也沒到能動的時候，也唯有徐徐圖之是上策。
對于楊玄辰的計策是否可行，還需要進一步研究細節，但他能在有限的信息中想出此等辦法，依然是有很強的大局觀了。
秦其茂想明白了其中關鍵，轉過頭來又看了楊玄辰好幾眼，“小楊大人不僅文采斐然，又有治國安邦之能，連文韜武略也勝人一籌。”
“老夫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