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內。

  蕭頌宜頭上戴了防風的抹額,臉色有些白,但精神還不錯。

  她孕期養得好,身子也一向康健,雖然是頭一胎,但也沒受什么罪。

  “生個孩子而已,你就搞出這么大的陣仗,萬一被御史彈劾了怎么辦?”

  她正嗔怪地對李胤說著。

  李胤只拉著她的手傻笑,“我也是心疼你嘛,這可是我們的嫡長子,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我看誰敢彈劾我。”

  另一邊,穩婆已經打理好新出生的小嬰兒,滿臉喜色地抱過來。

  “世子爺,世子妃,看看咱們的小世孫,多活潑多有勁兒啊。”

  李胤就愛聽這話,抬手就賞了她一荷包的金豆子。

  蕭頌宜撐起身子,“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

  生完了半天,她還沒見過自己的兒子呢。

  “我來。”

  李胤小心翼翼地從穩婆手里接過,姿勢竟然很標準。

  注意到穩婆略帶詫異的神情,李胤十分自得,“我提前拿枕頭練了好久!”

  穩婆又是一籮筐的好話,夸李胤是好夫君好父親云云。

  蕭頌宜看著他熟練地抱孩子,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

  雖然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她都喜歡,但頭一胎生了兒子,無論是娘家還是婆家都該放心了。

  李胤抱著兒子坐到床邊,和蕭頌宜頭挨著頭地看。

  “真好,兒子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眼睛還沒睜呢,能看出什么?”

  “我不管,反正就是像你……給他取個什么名字好呢?”

  “取名得先問問父親……”

  小兩口旁若無人地說著悄悄話,屋里的丫鬟各忙各的。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生面孔悄悄走了進來,籠著的袖口里藏了什么東西。

  “攔住她!”

  門口傳來一聲大喊,驚得小嬰兒哭了起來。

  李胤蹙眉抬起頭,“誰在外面喧嘩?”

  話音剛落,姜穗寧已經追進來,又喊了一嗓子。

  “蕭頌芳!你站住!”

  蕭頌宜猛地抬起頭,赫然發覺,眼前這個做丫鬟打扮的女子,正是她的堂妹。

  蕭頌芳被叫破身份,先是一慌,隨即露出猙獰面孔,猛地從袖中摸出一把寒光锃亮的大剪刀。

  “我要殺了你——”

  李胤面色驟變,一把將兒子塞進蕭頌宜懷里,大步上前將蕭頌芳制服。

  當啷一聲,大剪刀砸在地上,鋒利的刀刃令人膽寒。

  蕭頌芳被李胤反剪雙手壓在地上,還在拼命掙扎。

  “蕭頌宜你這個賤人!你毀了我一輩子,我要殺了你!”

  “蕭頌芳你瘋了?”

  小嬰兒哭得越發凄厲,蕭頌宜臉都白了,趕緊讓心腹丫鬟送孩子去奶娘那里。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蕭頌芳:“你不是被祖母送去家廟了嗎,你怎么出來的?”

  而且還混進了靖王府?

  “估計是今天王府里人員雜亂,被她鉆了空子。”

  姜穗寧扶著屏風,說話還有點喘。

  “我剛才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但又不確定,就折回來看看。”

  蕭頌宜眼淚都要下來了,“穗寧,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光是她,還有她的兒子。

  蕭頌芳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姜穗寧,“你是誰?為什么要多管閑事?”

  看來她早就忘了和姜穗寧的一面之緣了。

  姜穗寧哼了一聲,“我多管閑事?沒錯,我還管定了。你還不知道吧,當初你被蕭老太君押下去的時候,我就在屏風后面看著呢。”

  蕭頌芳心下一沉,當初替嫁之事,她明明做的天衣無縫,可是祖母偏偏就跟開了天眼一樣,識破了她的計謀。

  蕭頌宜順順利利嫁到了靖王府,和李胤夫妻恩愛,還生下了嫡長子……而她卻只能在家廟里青燈古佛了此殘生,憑什么?

  “蕭頌芳?”

  李胤不解地看著她,“就是你想替代宜兒嫁給我?”

  “不行嗎?”蕭頌芳扭過臉沖他大喊,“一樣姓蕭,我也是令國公府嫡女,我哪里配不上你?”

  李胤輕嗤,“你看看你這副瘋婆子模樣,怎么比得上宜兒一根頭發絲?”

  家廟清苦,蕭頌芳內心怨恨扭曲,面相也顯得越發刻薄。

  聽了李胤的話,她更加崩潰,不停地咒罵著蕭頌宜。

  李胤忍無可忍,抄起帕子堵了她的嘴,回頭問:“宜兒,你說怎么辦?”

  他眉眼閃過一抹厲色,“此女意圖謀害靖王府唯一嫡孫,這可是死罪。”

  只要蕭頌宜一句話,他保證讓這個瘋婆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蕭頌芳一個激靈,這才知道怕了,沖著蕭頌宜嗚嗚地哀求。

  蕭頌宜閉了閉眼,到底是一同長大的姐妹,她實在下不去這個手。

  好半晌,她輕聲道:“二房就她這點血脈了……送回令國公府,聽憑祖母處置吧。”

  李胤應了一聲,心中卻另有思量。

  他拎著蕭頌芳往外走,路過姜穗寧身邊沖她點了下頭。

  “麻煩你陪著宜兒,我很快就回來。”

  “放心。”

  李胤走了,姜穗寧搬了個繡墩在床邊坐下,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蕭頌宜驚魂未定,臉色比剛才生孩子時還白了幾分,撫著胸口道:“我真是沒想到,她居然會混進王府來。”

  剛才要不是姜穗寧那一嗓子,讓李胤有了防備,否則混亂之中,不管是誰受了傷,都是她無法承受的結果。

  姜穗寧安慰她:“一定不會有下次了。”

  她剛才看到了李胤的眼神,他絕不會允許這么一個危險分子繼續在外面的。

  蕭頌宜神情有些傷感,“姐妹一場,我沒想到她性子會這么偏激。”

  這婚事本來就是祖母為她定下的,蕭頌芳替嫁不成,居然還要怨恨自己,仿佛她成了小偷一般,這是什么道理?

  “不作就不會死。”

  姜穗寧語氣篤定,“就算她真成了靖王世子妃,也不會比你過得幸福。”

  前世蕭頌芳是成功替嫁了,靖王府捏著鼻子認下了這門親事,但她的性情和蕭頌宜簡直天差地別。

  靖王妃不喜歡這個算計來的兒媳婦,她和李胤的感情更可以說是相敬如冰。

  后來靖王妃給李胤又娶了側妃,蕭頌芳天天在府里作天作地,鬧得靖王府都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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