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孟煙輕輕眨眼。
她不傻,她猜出剛才沈老為什么失態,是因為相似的臉......還是因為某些回憶?
“媽媽!媽媽!”
津帆輕輕拉她的袖子。
孟煙回了神,彎腰抱起他:“媽媽帶你下樓曬太陽。”
她沖沈辭書抱歉一笑。
沈辭書摸津帆的頭,斯文而溫柔:“哥哥下回再來。”
小津帆已經會撒嬌了。
在沈辭書掌心,蹭了蹭。
沈辭書在一樓中庭趕上了沈老:“爺爺。”
沈老,本名沈慈。
他疼愛沈辭書。
算命的說這孩子身弱財重,他特意起了跟自己諧音的名字,希望將自己的一點元氣渡點給他。
他轉過身來,第一回對孫子說了重話:“辭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回廊里,沈辭書安靜美好。
他輕聲說:“我也是喬時宴找上門才知道!才知道她叫孟煙,是我......是我......”
“住嘴!你還敢說!”
沈老爺子暴喝一聲。
他雙目通紅,再次轉身離開,還不許沈辭書跟著。
......
午后瀾靜。
沈宅的小院子里,栽著一叢竹林,往前就是一處精致的小花廳。
沈老靠在紅木椅上。
面前茶幾上,茶水已涼——
他微閉著眼,回想著那一夜的荒唐。
那個時候他中年喪妻,但事業卻已經是如日中天。想求著他辦事的人,那是從城東排到城西,不乏有陰暗下作手段的,他潔身自好從不涉身險境。
只除了那一次。
那一晚他委實喝多了,燈火朦朧中,他恍惚以為看見了發妻。
細膩肌膚,眉目如畫。
一個晚上,她都軟媚著嗓音,說不能這樣。
怎么不能?
他思念她那么久,在夢里占有一回也不行么?
他身體久曠,那一夜竟然一反常態,足足地瀆了四五回......
午夜夢醒,懷里的竟然不是發妻,而是一個不認得的女人。
她說夫家姓孟。
沈慈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嘆她可憐,也不想讓人捏住把柄。他許了她丈夫好處,將事情潦草結束,再后來他沒有再喝過一滴酒,他也沒有跟女人再有過見面,只知道她過得不好......
后來,他見過一則新聞,她跳樓自殺了。
沈老在外,殺伐果斷。
此時他卻眼含淚光。
是不是那一晚,她珠胎暗結,是不是那晚過后她的日子更不好過了......明明是她的丈夫設計,明明是他沈慈酒后犯錯,為什么要將這一切算在一個女人的頭上?
他叫來徐秘書,“將2004年5月8號的晚報,給我找出來。”
徐秘書驚不已。
他說:“那都是20年前的報紙了,沈老,可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