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連成的眼底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好像對那個女人很有興致的樣子。
這沒能逃過向陽的眼睛。
他的第一個想法是：這男人是不是看上了小娘？
盡管只有十七歲，看上去還是個孩子，但正是青春叛逆期，幾乎什么都懂了。
他瞇著眼上下打量了喬連成一番，低聲詢問：“哥們，你多大了？干啥的？”
喬連成愕然，想不通這孩子咋忽然就改變風格了。
向陽雖然年紀小，但個頭高。細瘦的身材猶如竹竿一般和喬連成差不多了。
他伸出細長的手臂，摟著喬連成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輕聲說道：
“你是不是看上了我小娘？”
“要是看上了她，你得先跟我說說你的情況。我得考察一番。”
“只要你條件合格了，我才能把小娘介紹給你。”
喬連成郁悶不已。
沒想到這小崽子還沒成年呢，居然就知道給人當媒婆了。
他瞇了瞇眼睛問：“你叫她什么？”
“小娘？”
“她都是你娘了，還能跟我在一起？你把我當傻子呢？”
向陽嘿嘿笑了笑說道：“雖說我叫她一聲小娘，但其實我和她沒啥太大關系。”
喬連成默了默，趁著這個機會追問道：“沒啥太大關系，你為什么叫她小娘啊？”
“你倆到底是啥關系？你跟我好好說說。”
向陽卻不回答他的問題。
轉變了話題問道：“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是否應該先把你自己介紹一下？”
“我得看看你夠不夠格才行。”
喬連成默了默，為了給姜綰套取情報也算是豁出去了。
他低聲說道：“我是部隊的，我姓喬。我叫喬三。”
喬連成沒說出自己的名字。
主要是怕宋遠山在調查姜綰的時候，知道自己的名字。
如果這孩子和宋遠山說點什么，宋遠山便能猜出他想要做什么了。
因此換了名字叫喬三。
當向陽聽到‘部隊的’三個字時，眼睛頓時亮了。
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是部隊的兵？怎么上這兒來考試了？”
他想了想恍然道：“對哦，部隊也是在外面考試的。”
“不過我聽說部隊不是可以直接保送嗎？”
喬連成苦笑回答：“我不夠保送的資格呀，我在部隊就是個小營長。”
“因為條件不行當不上官，所以只能在外面自己上夜校，然后參加高考。”
“要是這次考不上去，我就只能退伍回家了。”
默了默，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悠悠地補充了一句：
“家人已經三番五次給我來信兒，讓我回家繼承家里的工廠。”
“可我不太喜歡經商，我還是喜歡當兵。”
“要是這次能考上，讀上三年的軍校下來我就能升官了。”
“到時候妥妥升團長。”
“沒準今后能做到將軍呢。”
喬連成這么一說，把向陽忽悠得熱血沸騰。
繼承不繼承工廠的，倒是問題不大。
但只要想到在部隊里能升到軍官，又一路向上平步青云，最后能當個威武的大將軍，向陽就熱血沸騰了。
他滿眼興奮地看著喬連成說道：“好兄弟，你沒讓我失望。”
“就你這條件配我小娘也行了。”
“不過我得先跟你說，我小娘有孩子了。”
“她丈夫死得早，一個人帶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要是你能對她好，將來那孩子肯定能給你養老送終。”
“就是孩子皮了一些。”
“不過你軍隊出來的人，把他當成部隊里的兵，好好操練一番就行了。”
喬連成聞言黑了臉。
他壓下心頭的煩躁，趁機詢問道：“你小娘的丈夫哪里去了？你為啥叫她小娘啊？”
向陽默了默道：“我也不知道，我爸讓我叫的那就叫唄。”
喬連成故意裝作好奇地問：“你爸和她是啥關系？”
向陽回答：“應該是朋友吧！”
“我倒是好幾次看到我爸都在小娘那邊過夜。”
說到這里時，孩子的兩眼還是很迷茫的。
“我媽和她關系很好的，兩個人姐妹相稱。媽讓我叫她小娘，那我就叫唄。”
頓了頓，還有些不滿意地說道：“讓我很郁悶的是，她的兒子居然管我爸也叫爸。”
“我問我媽：他為啥叫我爸爸爸？”
“我媽說：因為那孩子的父親死得早，沒有爸。所以就認了我爸當干爸。”
“可他叫的時候也沒加一個干字啊！”
頓了頓，他又委屈地說：“我總感覺我爸喜歡他勝過喜歡我。”
“好幾次我和小牛打了起來，爸爸都是向著他，不向著我。”
“總說我是哥哥，應該多讓著他，可我也沒比他大多少啊。”
“我比他大就不是孩子了嗎？”
或許是因為委屈，向陽說到這里紅了眼眶。
喬連成覺得從向陽這里怕是問不出什么來。做母親的，不可能把什么都給孩子說。
林婉如大概率是宋遠山的女人，她生的孩子也是宋遠山的親兒子。
面前的這個孩子年齡對不上，他應該是那個小紅兵的兒子。
不過時間線又有些對不上。
小紅兵被害死的時候大概是七五年左右，距離現在也不過是十一年。
這孩子今年已經17歲了。
小紅兵死的時候，這孩子應該六歲，也懂事、記事了。不可能記不住自己的父親是誰。
可他卻把宋遠山當成自己的親爹。
這就耐人尋味了一些，這里面還挺亂乎的。
喬連成覺得自己的腦回路搞不清這些亂麻。
便只能是旁敲側擊多問一些細節，剩下的只能交給姜綰去分析了。
這一大一小兩人聊的還挺好。
沒多久要考試了，兩人只能回到教室里開始認真答題。
等喬連成考完試，從考場里出來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等在門外的姜綰。
姜綰不知道啥時候回家換了一套火紅色的旗袍。
這套旗袍穿在她的身上，張揚嬌艷，魅力四射。
她就像是一個驕傲的女王，站在人群中傲視群雄。
喬連成眼神頓時火熱起來，腳步輕快地沖向姜綰。
當他走出大門，眼看著就要沖向姜綰的時候，忽然向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喬三。”
喬連成急忙停住腳步，差點沒想起來對方叫的是自己。
扭回頭看過去，看見了身后施施然走過來的向陽。
向陽擺了擺手說道：“走，我帶你認識認識我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