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院的時候他渾身都被雨淋濕了,水漬滴了一路。
林嬸又心疼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他。
深夜他發了高燒,燒得迷糊了,腦海里想的是殺了那兩個嚼舌根的傭人。
第二天清晨,他才退燒。
然而付胭并沒有出現。
霍銘征已經放棄軍校,并且已經出國開始進修金融,所以她再也沒有來陪伴他的理由。
她再也不會來了。
他不在乎霍公館上上下下諱莫如深的話題,那兩名傭人失蹤了,他不在乎,也許是他燒糊涂了,分裂出來的人格做的事,反正他一點也不在乎。
胭胭還是沒有出現。
他坐在院子里燒舊照片的時候,遇見了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男人。
對方撿起一張掉落的照片。
是他十七歲那年完成或是集團的一起收購案時候的照片。
照片里他意氣風發,雙腿穩健。
“太可惜了,原本霍家的一切都應該屬于你。”對方惋惜地嘆氣,“既然要燒了,不如就給我吧,這樣好的回憶,總要有人留下來才對。”
他不在乎,一張照片而已。
而他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克蘭德先生,怎么會來南城?”
克蘭德是霍銘征的舅舅,也是霍老太爺看重的蘇黎世大家族,羅蒙特家族的長子。
“我到西藏旅游,準備回去,想到老太爺出車禍之后我一直沒來探望,就過來看看你們。年輕人,我很難過看到你遭此劫難。”
克蘭德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如果那一天你不坐上那輛車,事情的結果就會完全不同了。”
那次的車禍霍公館調查過了,完全是一場意外。
可是克蘭德明顯話里有話,卻對他有所保留。
毋庸置疑,克蘭德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太清楚這樣的套路。
但當聽到那次的車禍原本是針對霍銘征的,他笑了。
命運對他已經不是開玩笑了。
是完全棄他于不顧。
當S組織再次向他提出邀請的時候他答應了。
從外面回到霍公館,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
他看見站在房門口的付胭,愣住了。
原本以為再也不會主動出現的人,卻猝不及防出現在他面前。
那一刻,霍淵時覺得自己真的是要瘋了。
她還和以前一樣,經常過來陪他,會幫忙林嬸給他做可口的飯菜,卻在一次差點被高壓鍋炸傷之后,被他嚴令禁止進入廚房。
胭胭對他說:“大哥,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好起來,能開心。”
望著她瘦了一圈的臉,霍淵時想要握她的手,卻又擔心她會排斥,緊緊攥著手指,“我會好起來的。”
那一刻他在想,既然他不是任何人的選擇,那這一次,就讓他自己選擇想要留下來的人或者物。
胭胭是他唯一想要留下來的。
夏天進入尾聲,他對霍家的人說自己想出去散心。
這一走就是兩個月。
S組織給他安排了一場手術。
長達兩個月的手術。
常人無法忍受的斷骨之痛,卻抵不過那晚聽見付胭躲在灌木叢后的痛。
兩個月的日夜,他的腦海里想的都是付胭。
陰暗的、憧憬的、情動的畫面。
像麻醉劑一般,讓他忘記時間,忘記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