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下意識抽回手,奈何傅寒霖握得太緊,她低著頭用力抽了一下沒有抽出來。
“傅大哥,你先放開我。”
她看向傅寒霖的瞬間,愣住了。
傅寒霖臉色很差,額頭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緊抿著唇,將唇線壓得緊實,唇色很淡,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樣子。
他一手握住付胭,另一只手捂著腹部,低喘了幾聲,“送我去醫院。”
“怎么了?”付胭立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傅寒霖微微張開的唇松開之后又緊緊地抿上,聲音仿佛從齒縫間溢出來的一般,“可能是吃壞東西,也可能是過敏。”
這可不是小問題。
付胭連忙站起身來,一邊將他握住自己的手抓開,一邊抽了兩張紙遞給他,然后轉身去找車鑰匙。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蘭嫂的注意,她匆忙跑過來,“怎么了付小姐?”
又看了一眼沙發那邊,傅寒霖的背脊略微弓著,一只手緊握成拳放在腿上,從她的角度看不太清他的臉色。
付胭一邊找車鑰匙,一邊說:“傅大哥不舒服,我得趕緊送他去醫院。”
“要不我送傅總去吧?大晚上,您出去我不放心。”蘭嫂是身負重任的。
付胭當然知道她想什么,“沒事的蘭嫂,你在家照顧我媽。”
“怎么了,怎么了?”宋清霜從樓上匆匆下來。
但因為她失血過多,頭還有些暈,腳步不大,到了樓下付胭才聽見她的聲音。
聽到傅寒霖不舒服,宋清霜臉色一變,連忙走到傅寒霖面前,“傅總,沒事吧?”
“媽,你看到我的車鑰匙了嗎?”付胭沒找到自己的車鑰匙。
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人藏起來了。
宋清霜心虛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樓上,“在我房間,你自己忘在那里的。”
付胭轉身就要上樓去拿車鑰匙。
“開我的吧。”傅寒霖將自己的車鑰匙遞過去。
今晚來老洋房這邊吃飯,他是自己開車來的,沒有叫司機送。
宋清霜攏了攏頭發,“我也去。”
“你在家里休息吧,去醫院你也幫不上什么忙。”付胭換鞋,將她推了回去。
傅寒霖走在付胭身邊,強烈的腹絞痛令他腳步有些不穩,付胭和蘭嫂一左一右攙扶著他的胳膊。
他回頭,吸了一口氣,語氣平穩:“您留步,胭胭送我去就行。”
既然傅寒霖都這么說了,宋清霜只好留在老洋房。
好在房子在鬧中取靜的地段,離協和醫院不遠。
前方紅燈,付胭轉頭看了一眼副駕駛的傅寒霖,他靠著椅背,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靜謐的車廂內,是他粗重的呼吸聲,而且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聽得付胭心底發慌。
“傅大哥。”
她在車里找到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他,“你要不要先喝點水。”
傅寒霖半闔著眼,看見她擰瓶蓋的動作,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爺爺葬禮那天,他和霍銘征一人給她擰開一瓶水。
結果她誰的也不要,自己開了一瓶水。
“不喝了。”他略顯蒼白的臉,表情是一如往常的沉穩。
即使他看上去很難受。
他抿了抿唇,眼底倒映著付胭充滿擔憂的臉,出聲安慰她:“別擔心,沒事的。”
綠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