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淵時眼底有一絲波紋震蕩,他看向霍承曜,他應該是臨時從燕京城趕過來的,襯衣的胸口上還別著一個象征他身份的胸針。
看著陷入到喜悅而哭泣的父親,霍淵時握住槍柄的手一緊,“你來干什么?”
“阿時,自首吧,別執迷不悟了,你這樣只會一錯再錯!”
霍淵時仿佛聽見了笑話一般,“自首?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嗎?”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云淡風輕地說:“我殺人了,不止一個。”
霍承曜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他搖著頭,喃喃道:“不可能,不會的,你不會......”
他求助地看向霍銘征,后者回了他一個復雜的眼神。
霍承曜眼眶發紅,悔恨不已,“阿時,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不夠關心你,才讓你......”
“和你有什么關系?”霍淵時冷笑,“我做的任何事,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不用在這里懺悔,裝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霍承曜通紅的雙目凝著他的臉,喃喃道:“阿時......”
不遠處警笛的呼嘯聲穿破了雨幕,清晰地落入每個人的耳朵里。
霍銘征眼神示意對面站在越野車前的羅蒙特家族的保鏢。
索倫點了點頭,揮了一下手,原本整裝待發的羅蒙特家族的人迅速回到車上,車子倒退,陸續調頭,開往橋的另一邊。
與此同時,閃爍著藍紅燈光的警車開進彩虹橋內,齊刷刷停下。
眼見大勢已去,東野忽然沖出來攔在霍淵時面前,“霍先生,您開車先走!”
霍淵時留下來,必定是死路一條,他反正一條賤命,回R國也是死路一條。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霍淵時原本瞄準霍銘征的槍口忽然調轉了方向,一手蒙住付胭的眼睛,砰的一聲,朝東野開槍。
東野倏然瞪大雙眸,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汩汩流血的窟窿,“霍先生......”
“砰!”
又是一槍,直穿破東野的腦門。
東野直挺挺躺在地上,兩眼瞪大,死不瞑目。
霍淵時的槍口再次瞄準霍銘征,冷聲笑道:“阿征,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輸給你。”
“成王敗寇。”霍銘征看著他蒙住付胭眼睛的那只手。
不讓付胭看到一絲血腥的畫面。
霍淵時松開手,自嘲地笑了一聲:“胭胭,如果你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會對我好一點嗎?”
他一邊說話,一邊卸掉了槍托里的子彈,嘩啦啦的子彈掉在地上,彈起的聲音丁零當啷。
付胭的身子恢復了一些力氣,可她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動不了,她聽著子彈掉落的聲音,瞳孔倏然擴大。
“我說過,什么都答應你,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在你面前嗎?”
雨絲從一邊吹進來,模糊了付胭的視線。
霍淵時走上她坐的長椅,長腿跨上大橋的欄桿,垂眸看著她,溫聲道:“我如你所愿。”
付胭的手抹掉臉上的雨水,視線里霍淵時縱身一躍,從橋上跳下湍急的江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