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會因為藥苦而拒絕吃藥,但霍淵時的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難怪有人說,男人不論年紀大小,骨子里都有小孩的心性。
付胭抿唇不語,靜默地看了霍淵時一會兒,“良藥苦口。”
這道理誰都懂,霍淵時更是不用說了。
以前她拿這句話勸說他好幾次都不管用。
付胭皺了皺眉頭,在霍淵時的輪椅面前蹲下來,抬頭看著他,“你以前不是喜歡吃我煮的水果粥嗎?吃完粥你就配合吃藥好不好?”
霍淵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說話時仰著頭,這個角度看過去一張臉又小又精致,仿佛只有巴掌大小,黑白分明的眼眸沒有任何的雜質,滿眼都是對他的擔心。
他轉頭咳了幾聲,“不許偷偷把藥放進粥里。”
付胭臉上的表情一頓,她原本就是打算這么做的,居然被拆穿了。
霍淵時回過頭來,一臉看穿她的表情。
她氣惱站起身來,霍淵時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扣住她的手腕,“我全聽你的,吃完粥就吃藥,好不好?”
霍淵時的手心是干燥卻冰冷的,自從他出車禍一直是這樣,不是身體哪里出了問題,而是一種應激性的創傷反應。
付胭打了個激靈,吩咐阿吉拿一個暖手袋來。
她將霍淵時的雙手放在暖手袋上,語氣威脅,好兇的樣子,“我馬上去煮粥,你要是敢騙我,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霍淵時眸間縈繞著淡淡的笑意,“好。”
阿吉帶付胭去了廚房,將煮粥需要的水果和砂鍋拿出來,“胭胭小姐,還是你有辦法,我們怎么勸,霍先生就是不肯吃藥。”
阿吉心里很高興,霍先生心情好一點,他的心情就更好,說著想給付胭打下手。
付胭攔了他一下,“這么簡單的事我一個人就可以,你去看看大哥,他咳得厲害,你再去檢查一下房間的濕氣,盡可能讓他舒服一些。”
“好。”
半個小時后,付胭從廚房端出暖糯香甜的水果粥,她將粥放在霍淵時面前的桌上,坐在矮凳上,笑了笑,“你嘗嘗看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霍淵時看著她眼底的笑意,仿佛受到她的感染,也彎唇笑了起來,從她手里接過勺子,從表面刮了一小勺,放進嘴里。
付胭忍不住吐槽,“大哥還是那么怕燙。”
她便拿起勺子攪動另外半碗的粥。
霍淵時但笑不語,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還是原來的味道。”
“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的,”付胭知道他是捧場,“水果粥誰煮都這樣,又不能煮出什么花來,當然還是原來的味道。”
“你煮的不一樣。”霍淵時又刮了一勺放進嘴里。
這句話含糊不清,付胭沒聽清楚。
正想問他說什么的時候阿吉進門來,說道:“霍先生,二少爺來看您了。”
能被阿吉稱作二少爺的男人,就只有霍銘征了。
霍淵時看了一眼付胭,付胭仿佛沒聽見,專心給他攪動碗里的粥,讓粥不那么燙。
他嗯的一聲,“請阿征進來吧。”
付胭捏緊勺子。
“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我出去客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