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傅家老宅來了位不速之客。
濃稠的夜色下,阿吉推著霍淵時的輪椅出現在付胭面前,付胭的臉色比昨晚在警局的時候還差,像是整個人被抽離了靈魂一般。
“胭胭。”
付胭眼前恍惚了一下,眼前仿佛有兩張臉重疊,她回過神來,“大哥。”
“連電話都不給我打一個?”
他即便生氣的時候,和她說話也是溫聲細語,但付胭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真的生氣。
“我只是想和霍家劃清界限。”付胭坦白回答。
“阿征已經將你脫離霍家的聲明公布出來了,你以后不再是霍家人,連我這個大哥都不認了嗎?”
付胭的目光顫動了一下。
那張聲明是她離開南城逃往蘇黎世之前留下的,用同城快遞寄到霍銘征的莊園,那天霍銘征說,只要沒有他家主的親筆簽名,聲明就不作數。
他還想拿霍家人的身份捆綁她。
卻在這一天,解除了捆綁,一如他所說,放她自由。
她張嘴,唇瓣翕動了幾下,“沒有,您還是我大哥,永遠是我哥哥。”
霍淵時輕撫著她的發頂,溫潤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既然還當我是你大哥,為什么和傅寒霖的事沒跟我提起過?”
“什么時候成了他的未婚妻?這么大的事我還是從新聞上看到的。”
付胭心不在焉地解釋道:“傅總是為了幫我擺脫那些記者,不是真的未婚妻。”
“這么說,我倒要感謝他了。”霍淵時的手往下,輕輕擦了擦她眼尾的淚痣。
......
付胭在傅家老宅住了十天,傅寒霖除卻上班時間,周末也很少露面,給了付胭足夠的空間,讓她不覺得拘束,住得舒心。
只是叮囑過傅老爺子,沒事別去打擾她休息,叮囑伺候的傭人,別讓她吹到風,不吃涼的東西。
傅老爺子有時候病的糊涂,有時候又很清醒,他只記得付胭進了警局,委屈住了一晚,便變著法的給她做廣式小吃。
關于傅寒霖當著媒體的面承認付胭未婚妻的身份這件事,傅寒霖也叮囑過,所以他一句沒提,也讓傭人們當做不知情。
付胭不喜太甜,他每次做的吃食都少放糖,不禁感嘆,“寒霖也不吃太甜的東西,他連蛋糕都不吃。”
蛋糕......
吃著馬蹄糕的付胭神情頓了一下。
也不知道那個蛋糕現在怎么樣了。
她不動聲色繼續吃,聽見傭人喊了一聲少爺回來了。
傅老爺子回頭,男人步伐從容地走過來,天井邊是一棵冒出嫩芽的柳樹,骨節分明的手指拂過柳條,像水面上泛起了漣漪。
他笑瞇瞇地調侃:“傅總怎么有空回來?”
傅寒霖走過來,站在長廊下,一眼就能看見付胭氣色漸好起來的臉,唇角微微揚起,“回來接付胭去看季臨。”
他之前答應過付胭,她休息好了,他就帶她去看季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