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有一天齊策告訴她,陸友光死了。
長達十年的噩夢,終于畫上了休止符。
午夜夢回,她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在她睡著后用鑰匙打開她的房門,一遍遍地撫摸過她的身體,逼她看不堪入目的影片,教她做沒有尊嚴的動作。
十八歲豪華的游輪生日派對,是陸友光給她的成人禮,雙重含義上的。
陸友光死的那一天,她沒哭。
她再也沒有后顧之憂,可以回到南城,回到霍銘征的身邊了。
在得知阿征為了付胭,設計將那個叫沈唯的女人逐出南城,被丟棄到國外,讓流浪漢輪流糟蹋的時候,她還是沒哭。
那又如何,阿征還欠她一個心愿,她要嫁給阿征。
“在想什么?”
忽然,一雙手從后面環上她的脖子,將她抱了個滿懷,黎沁身子一僵,分崩離析的思緒瞬間回籠。
她看向對面玻璃上的倒影,和她的黑影重疊的另一道黑影。
“怎么不睡覺?”齊策低下頭來親吻她的耳朵。
黎沁心跳近乎停止了一瞬,她面不改色地說:“有點睡不著。”
齊策將她抱起來,柔聲道:“睡不著我給你講故事,或者你想不想聽我唱歌?”
黎沁莞爾一笑,眼底卻沒有一絲光亮,“都好。”
......
季臨成了植物人。
季母已經哭暈了過去,季父也支撐不住地倒了,只有季晴站著,支撐起整個季家。
付胭幾乎瞬間脫離霍銘征的束縛沖進電梯里,霍銘征將她按在懷里,呼吸冷沉,“你要做什么?”
“是黎沁。”付胭篤定的語氣,這世上沒有那么巧合的事,她不相信,她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季臨的車禍真的是一場意外。
霍銘征眼底浸染了寒霜,“就憑張迎的一面之詞,你要找黎沁拼命,你想過后果嗎?”
付胭目光狠狠地顫動了一下,啞然道:“你知道?”
一夜未眠,又加上精神高度緊張,付胭的臉色很差,身子搖搖欲墜,全憑一口氣吊著,這也是霍銘征不想讓她知道季臨出事的原因。
她自以為偽裝的很好,可還是在他面前露出了馬腳,她前后進出衛生間的時候,眼神都變了,說明她進衛生間后一定發生了什么事。
唯一的變量就是那個保潔員。
他讓曹方詢問了一番,再找到張迎,一切都明朗了。
付胭看著他的臉,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她想要冷笑,卻發現全身凍僵了一般,寒氣從骨頭縫里鉆出來。
霍銘征凝著她的眼睛,喑啞道:“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當真已經不信任他了嗎?
“我能相信你嗎?”付胭喉嚨發緊,“如果是黎沁做的,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