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征......是......是我,阿征......”
黎沁一開始嚇得煞白的臉漸漸充血,又隨著時間的流逝,呈現出醬紫色。
肺里的空氣一寸寸變得稀薄。
奈何霍銘征仿佛認不出她來,五指不斷收攏,她毫不懷疑,下一秒他就會將自己掐死。
“是......我,阿征,我是......小文。”
昏暗的光線里,黎沁看不到霍銘征的臉也看不到他的反應,卻能感受到他手指僵硬而顫抖。
手勁正在慢慢松懈。
她乘勢將他的手抓開。
黎沁捂住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流入咽喉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她靠在旁邊的沙發上,止不住地喘氣咳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但她顧不上害怕,看著坐在角落,落寞的霍銘征心疼不已。
她撲過去,“阿征,我是小文,我在這里,我陪著你。”
“小文......”
是霍銘征喃喃的聲音。
黎沁心中一喜,在昏暗的光線里摸索,抱住霍銘征的腦袋,像當年那樣,將他緊緊地抱進懷里。
“沒事了,阿征,沒事了,有我在,我一直陪著你。”
而剛才還處在狂躁邊緣的霍銘征漸漸冷靜了下來。
黎沁喜極而泣。
她不是小文。
她也不知道小文是誰。
只是當年從昏迷中的霍銘征口中聽到他嘴里喊著小文兩個字。
那時候他突然醒來,醫生給他打的鎮定劑效果不大,他狂躁不安,根本認不出面前的人是她,差一點將她掐死。
她情急之下喊出小文。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前一秒還處在狂躁狀態下的霍銘征忽然安靜了下來。
松開掐住她的手,喊她小文。
再之后她就謊稱自己是小文,安撫他的情緒,一整晚陪他說話,他睡著了也握住他的手。
就像現在這樣,黎沁抱著他的頭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霍銘征漸漸冷靜了下來。
黎沁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之前她還在想這個方法不知道還奏不奏效,畢竟時隔這么多年了。
沒想到,霍銘征仍然在聽到小文兩個字后就安靜了。
這個小文,到底是誰?
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霍銘征安靜下來,像當年一樣,只聽她的話。
“阿征,你好好睡一覺,睡一覺醒來一切都過去了。”
“你會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會,忘記付胭,不再想起這個人。”
......
一輛黑色的轎車行駛在蘇黎世的街頭。
此時此刻,蘇黎世還是清晨,街邊陽光稀薄,一排鴿子從廣場上空掠過。
付胭昏昏欲睡地靠在窗邊,心口沒來由地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猛地睜開眼睛,再仔細辨認,那種刺痛感又消失不見了,仿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陌生環境,街邊店鋪陌生的文字,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且不真實。
她恍惚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到了蘇黎世。
車子在一棟房子外的草坪上停了下來。
房子有三層高,尖尖的屋頂,有小院子,柵欄里面種植了付胭叫不出名字的花。
傅寒霖推開車門下車,繞到這一邊打開了門,他站在陽光下,整個人仿佛鍍了一層光圈。
“付胭,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