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傳來談話聲。
付胭以為是霍銘征來了,她慌亂地回過神來,將內衣放回去,關上柜門,轉身出了衣帽間。
寢室和起居室隔了一扇大屏風,她站在屏風后往外看,雙開的大門留了一條手臂寬的縫隙,聲音就是從那里傳進來的。
“爺爺,您怎么過來了?”
付胭扒在屏風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呼吸窒悶,背脊一陣僵硬,冷汗冒了出來。
是霍老太爺。
如果他忽然進了房間,立馬就會發現她的存在了。
堂妹在堂哥家里這本不是什么值得推敲的事,但問題是她和霍銘征“不熟”,更何況還在他家里過夜。
就像傅寒霖說的,霍老爺子是年紀大了,但還不是完全糊涂,萬一被他知道她和霍銘征的事,等待她和母親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她知道真到了那個時刻霍銘征不會保護她,就像上次在霍公館,她被人懷疑和傅景有私情,他冷眼旁觀,甚至在她為了隱瞞事情真相拉上傅寒霖的時候,他還為此發怒。
完全不顧她。
霍老太爺拄著拐杖,目光掃過霍銘征身上的家居服,“路過公司,聽說你不在,問了才知道你今天沒去上班,不舒服嗎?”
“沒什么大礙。”
霍銘征理了理羊絨衫的袖口,露出一截健康有力的小臂。
他皮膚白,手臂經絡分明。
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照進來,腕表折射出一道清冷的光芒。
“看過醫生沒有?”
“有秦恒在,您擔心什么。”他淡淡地回應,吩咐傭人,“給爺爺沏杯參茶。”
霍老太爺擺了擺手,“不喝了,約了老朋友吃午飯,就是過來看看你。有人看見你昨晚去了醫院,親眼看見你沒事我才放心。”
霍銘征瞇眸,面上不動聲色,微笑著說:“這么巧。”
老太爺淡淡地笑了,將拐杖遞給生活助理,雙手背在身后,漫步前行,“南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能遇到你也不算太巧。”
男人輕笑一聲,眼底的光意味不明,“如果爺爺想知道我平時都在做些什么,直接打我電話就好,不用聽那些‘巧遇’我的人怎么說,或者喊我回老宅,給您親眼看看。”
“那倒不用,”霍老太爺拍了拍他的手臂,近幾年他佝僂了些,年紀大了再也挺拔不起來,他微微仰著頭,“你是我的親孫子,我不想讓關心變成你的負擔。”
“爺爺言重了。”
眸色深沉,他瞥了一眼主臥未關緊的門,“剛起床?”
霍銘征嗯的一聲,半開玩笑的語氣,“爺爺是想突擊檢查?”
霍老太爺摩挲著佛珠,意味深長地說:“我差點都忘了,黎沁住你這里。”
“她今天不在,她舅舅過尾七,昨晚過去了。”
付胭背過身,吸了一口氣,心臟狂跳,像漏了一個缺口,疼得呼吸停滯。
衣柜里的衣服和霍老太爺的話都證實,黎沁和霍銘征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