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雅目光中的愧疚越發濃重。
“你媽媽聽了我的那些經歷，非常生氣，要去找蘇柄遠算賬。結果那個時候，蘇柄遠剛好喝多了。他不僅打了我，后來，他還......強迫了你媽媽。”
“你媽媽就是因為這件事......未婚先孕。當時，我真的特別后悔告訴你媽媽那些事情，如果她那天沒來看我，或許......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的發生。”
賀蘭雅越說越覺得難受，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蘇亦承聽完這些，也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他知道蘇柄遠不是什么好人，但沒想過，他竟然還做過這種事情。
沈初晩大腦一片呆滯，全身的血液逆流起來。
她不知道這種時候是該表現自己的憤怒，還是對媽媽的同情。
只知道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人掐住了一樣，跳動聲變得異常明顯。
“初晩，阿姨對不起你和你媽媽。”賀蘭雅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水，愧疚地看向沈初晩。
“原本當時，我還勸阿玉去打掉這個孩子。可是她卻心疼地說，孩子是無辜的，心軟地把你留了下來。后來，我怕蘇柄遠會知道這件事，就給了你媽媽一筆錢，讓她躲到云城去，等把你生下來，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結果你媽媽很幸運遇到了你后來的爸爸。你爸爸對你媽媽很好，知道了你媽媽的遭遇后，不僅沒有嫌棄她，還安慰她等孩子生下來，愿意一起撫養長大。直到后來，你的出生給他們兩個的生活帶去了新的期待。”
“我聽說這些事情后，特別替你媽媽高興。我本來還想著抽空去云城看看你，結果還沒來得及去，就傳來了你父母出車禍的噩耗。”
不知何時，沈初晩的眼眶已經泛起紅暈，雙手也緩緩攥起。
沈初晩知道，她不應該把錯推到賀蘭雅身上，因為她也是受害者。
可想到母親曾經受過那樣的委屈，她胸腔中的怒火便止不住地翻涌。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存在才給父母帶來了不幸。
原來真的是這樣。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或許母親就不用背負那么多，她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而不是帶著自己躲在云城，只能和父親過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
蘇亦承臉上浮現出歉意，“抱歉，是蘇家給你和你母親帶來了那么多的不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些事情。”
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沈初晩的腦海之中，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蘇亦承母子。
“不好意思，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說完，沈初晩轉身走出病房。
她低著頭一直往外走，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出醫院。
沈初晩心里空蕩蕩的，仿佛靈魂被抽干了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只知道心里很難受，想躲到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放聲大哭一場。
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顧司夜打來的電話。
看到屏幕上彈出來的顧司夜三個字，沈初晩心里的委屈似乎更加強烈了。
她接通電話。
“顧總。”說話聲中帶著幾分顫音。
對面的顧司夜察覺到沈初晩在哭，沉聲道：“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