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薄力靖厲聲呵斥,逼迫著他回答,“我最討厭被人欺騙,你可好啊,小小的年紀,竟就敢騙到我頭上。”

  “知道欺騙我的下場嗎?”

  小家伙點了點頭,在刀尖抵住脖子的那一刻,終于揚起了小腦袋。

  “壞女人說得沒錯啦,我知道你要綁架我。我看見了你背后的刀反射太陽光,所以才主動配合,為了少吃苦頭。”

  林沫笑出了聲,“看吧。”

  薄力靖的臉有點掛不住,陰沉至極地盯著他,“很好,我一生行事謹慎,被人騙的次數極少。被一個這么小的孩子騙,更是第一回!”

  “可是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呀!”小家伙奶聲奶氣地望著他,“爺爺,難道你帶我走,不是為了威脅我爸爸嗎?”

  在場兩人都愣了一下。

  兜兜說得沒錯。

  他們的目的,的確是為了威脅薄彥辰。

  “我也想看到他吃癟,所以我愿意讓你利用,配合你一些少吃苦頭,難道不好嗎?”小家伙把手一攤,還很淡定地坐在旁邊,翹起了二郎腿,叉了一塊水果。

  輕哼了哼,給了林沫一個白眼,“爺爺你那么聰明,不會像這個壞女人一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吧?一個主動配合的人質,難道不比一個每天偷偷摸摸想逃跑、一心反抗的人質要來得好用?”

  這話說的……

  邏輯在理。

  薄力靖瞇起眼打量著他,像是在斟酌他話里的真實性。

  旁邊的林沫小臉微白,平白被一個小孩懟了一遍,任由誰心里都不舒服,便冷冷笑著望過去。

  看似沉默,實則眼神尖銳到像藏了刀子,上揚的艷紅色嘴角,在兜兜眼里像極了惡毒女巫,讓兜兜看一眼就覺得背脊冰冷。

  嗚嗚,她還笑,笑起來好可怕啊!

  比白雪公主的后媽還要可怕!

  兜兜胡亂思索著,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許久,最后聽到薄力靖溫潤的聲音。

  “我倒覺得,兜兜說得有理。”

  “這小家伙,性子像我。”

  林沫,“?像你?他?”

  “是的。”薄力靖笑容溫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頗為自信地點了點頭,“他啊,和我喜歡的東西一致。”

  “你喜歡的東西……”林沫話說到一半,卻忽然哽住。

  她驀地想到了什么,頓時覺得全身發冷。

  如果沒記錯的話。

  薄力靖最嗜血腥殺伐,以前翻出來他曾居住過的別墅,地下室里藏著動物被肢解過的尸體,極為殘忍可怕。

  難道兜兜也?

  林沫沒敢想下去,只在看著小家伙乖巧燦爛的笑容時莫名瘆得慌。

  若真如此,也不知顧嬌嬌和薄彥辰,看到自己悉心培養出來的小孩最后變成他最討厭的人一樣,到時會是什么表情?

  呵。

  她倒是挺喜聞樂見的。

  見林沫沉默了下來,知道自己暫時過了一關的兜兜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

  他很乖巧地陪在薄力靖身邊,在他用手機像自己展示得意之作時,強忍著反胃的沖動,以研究醫學和生物學的目光緊緊盯著。

  薄力靖以眼神示意林沫。

  看,好奇的眼神可不是裝的。

  兜兜自然不是裝的。

  他知道要迎合薄力靖的喜好自己才能保命,此刻這些被肢解的小動物標本照片,在他眼里便是用來努力分辨動物內臟的具體位置,刀口切割時是不是不合適?

  如果是為了治病,在這里下刀對小動物的恢復會不會很不好?

  他皺著眉,努力思索著。

  旁邊的薄力靖頗為安慰,眼底竟就隱隱也透出了些欣喜。

  自己多年來苦于無人能理解的愛好,難道就在今日,有了完美的繼承人?!

  “伯父,我看不了。你們繼續。”林沫瞥了幾眼便覺得惡心,強忍著欲嘔的沖動迅速站開,“明天按計劃行事嗎伯父。”

  “嗯?”薄力靖心情顯然不錯,揮揮手叫兜兜自己去旁邊玩,他則是嚴肅地望著林沫。

  “我認為,要做些細微的調整。”

  “怎么調整?”林沫皺著眉,用眼角余光望過去,發現他終于將手機收起來,屏幕上也沒有那些血腥可怕的圖片之后,才施施然回到沙發上坐下。

  重新倒上一杯茶,林沫眼神垂下,靜靜聽著他說。

  “我們的目標是薄彥辰,你要他的命,而我只是想出國。為此需要利用兜兜交易,但目前,我還不想傷害他,這小子,很合我胃口。”

  林沫手指一頓,眼神閃爍了下。

  “這和我們先前說好的不一樣。”

  “伯父,我之前答應幫你,是有條件的。如今我已經做好了應該做的,你卻突然改變主意,這不是不太遵守合約精神?”

  她盡量克制住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么急促。

  “我丈夫因為你已經進去了,依律師所說,最低也是十年起步。如今我又成了孤家寡人一個,外面甚至都落了我克夫的名聲。伯父,你怎么還能如此苛待我?”

  許是林沫說的過分。

  薄力靖難得一次沉了臉,竟也不再維系所謂的紳士體面。

  手拍在桌上,“伯父伯父,你一口一個伯父地叫,嫁給過我兩個兒子,難道不應該喊一聲爸!”

  “我是你的長輩,你救我理所應當。當初薄彥霖死了,你分了多少遺產?拿了多少好處?!現在唐仁一死,你又繼承了多少東西!該知足了!”

  他臉色越發難看。

  “更何況,我們本就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氣氛瞬間陷入冷寂。

  林沫抿緊了紅唇,一言不發地低著頭坐在原地,好半晌之后才終于開口,“所以你打算怎么辦?”

  “不利用兜兜,怎么能達成你的目的?薄彥辰是傻的嗎!”

  “我自有辦法!”

  兩人低聲說著話。

  角落里的兜兜似乎沒聽到什么,只低頭顧著玩玩具。

  而不遠處,是廚房里正在洗碗的老管家,他向來做事一絲不茍,此時更是眼觀鼻鼻觀心,連什么動靜都不曾聽到。

  兜兜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這個管家爺爺是不是好人,要是自己告訴他是被綁架的,萬一他向著那兩個壞人,出賣了自己……那就完蛋啦。

  更何況,他已經這么老了,洗一個碗都洗了三分鐘啦,就算想幫自己,恐怕也沒辦法。

  哎!

  小家伙雙手撐著臉嘆氣,他真的好難哦!

  殊不知此時的老管家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起來就像是老人家手腳不利落而已,而他的耳朵里戴著放大許多倍的定制助聽器,聽力甚至比尋常人要好的多的多……

  ……

  “就這么定了,林沫,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不要以為你幫過我,就可以得寸進尺。”薄力靖下了最后通牒,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那眼神格外冰冷,仿佛一言不合便要動手殺了她似的。

  林沫想到他手機里那些殘忍血腥的照片,到嘴邊那些不滿硬生生收了回去。

  她站在原地,勉強擠出來一抹笑容。

  “好,都依伯父您的意思來。不過……薄彥辰要交給我處置。”

  “只要最后能看到他的尸體,我沒意見。”

  兩人旁若無人商量結束,薄彥辰起身上樓休息,順手叫上了兜兜。

  這是他最重要的籌碼,還勝在乖巧,自是要二十四小時都帶在身邊盯著,不能出任何差錯。

  轉頭還叫了一聲管家。

  那邊沒應聲,只有廚房里細碎的收拾聲。

  “管家年紀大了耳朵不好,算了,我們早些去休息吧。”

  林沫往那邊看了一眼,老管家正在擦拭廚房臺面,模樣格外認真,似乎完全沒聽到有人叫他。

  也對,薄力靖喊的聲音不大,想來故意試探罷了。

  “一個七老八十的管家,耳朵不好使腿腳也不便利,還試探些什么?神經病。”

  各自離開之后,老管家才終于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拿出了那支老人機。

  ……

  深夜。

  顧嬌嬌手機響了起來。

  “喂?”

  “想救兜兜,立刻來薄家老宅,過時不候。”

  里面的聲音很陌生,她完全沒聽過,可只要是“兜兜”兩個字,顧嬌嬌都格外敏感,幾乎是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是誰?兜兜怎么了?他真的在——”

  “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一個人來。否則你會看到他的尸體。”

  “你到底是——”

  顧嬌嬌急著追問,可手機里便只余下“嘟嘟嘟”的聲響。

  她什么都聽不到了。

  窗外天色昏黑,身側的床鋪仍舊冰冷,大叔徹夜未歸,仍舊奔波在尋找兜兜的路上。

  若非手機里殘留著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甚至要以為這是一場夢。

  可她也只是發愣了幾秒鐘,而后便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毫不猶豫在深夜匆忙出發。

  盡管知道這些消息不一定準確,可不管對方是誰,顧嬌嬌都愿意去試一試。

  哪怕希望渺茫,甚至只是一個惡作劇。

  ……

  夜里,山上除了路燈之外便再無任何光亮。

  一條馬路直通薄家老宅。

  一輛白色的小轎車正飛速行駛在路上。

  來的時候匆忙,顧嬌嬌沒來得及細想。

  可開車的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對方說的地方是薄家老宅,如果是惡作劇,大可隨意指定一個地點,沒必要非說這里。

  更何況老宅里本就有人在守著,就算設下陷阱也毫無意義。

  最重要的是,對薄力靖來說,老宅的確是一個去處。

  從老太太過世之后,大叔便很久沒有來過這里,原本還算熱鬧的老宅,如今更顯得冷清。

  聽說只有老管家帶著兩個人留在這里守著房子,順帶養老之類的。

  借著路燈,她終于將車子停在了老宅門外。

  院子里門虛掩著。

  許是管家年紀大了,加上屋子里值錢的東西早已搬走,并不擔心有人入室搶劫。

  如今竟是連門都沒有落鎖,大剌剌敞開著。

  她輕手輕腳推開,在昏黑的夜色下并不敢發出動靜,生怕驚擾了可能存在的綁匪。

  好在,她也來過幾次,此刻借著淡淡的月光,還能勉強看清屋子里的布置。

  客廳里收拾得一塵不染,看得出來有人悉心打理過。

  顧嬌嬌躡手躡腳往里面走,下意識覺著如果薄力靖綁了兜兜在這里,大概率便會在他原本的房間里……

  “來了啊。”

  忽然,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步伐停在原地,臉色微僵,用極慢極慢的動作轉過身,直到看見站在樓梯口的那道身影。

  “是你——”

  綁架兜兜的人不是薄力靖嗎?為什么會——

  “看見我你好像很詫異?”林沫雙手環胸,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發覺她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哭慘了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快活了些。

  “顧嬌嬌,失去孩子的滋味不好受吧?可你知道,我失去了兩任丈夫,心愛的男人還被你搶走。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嗎?”

  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林沫。

  顧嬌嬌很快理清了思緒,細白的手指輕輕捏著掌心,“所以,打電話叫我過來的人是你。”

  “不然呢?”

  “你有那么好心,告訴我兜兜的下落。”她甚至懷疑這是一個陷阱。

  畢竟自己和林沫新仇舊恨都不少,她不應該選擇幫自己。

  可此刻的情況,又分明是極明顯的。

  林沫甚至對她釋放出了強烈的善意,指了指格外安靜的二樓,“不管你相不相信,兜兜現在就在二樓。”

  “真的嗎?”

  聽到兜兜的消息,她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動。

  毫不猶豫就要往樓上跑。

  可還沒跨上樓梯,就被林沫伸出手攔住。

  “急什么。忘了告訴你,薄力靖也在。”

  “你——”

  知道綁匪和兜兜在一起,自己貿然沖上去,非但救不下來兜兜,反而會給他帶來危險。

  為此,顧嬌嬌只能迅速冷靜,正色道。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林沫,別告訴我,你當真是好心要幫我。”

  “當然不是。”林沫吃吃地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我可不是那種會以德報怨的人。告訴你兜兜的下落,是因為現在的我們有共同目標。薄力靖……也是我的仇人。”

  顧嬌嬌眼神微凝,即便林沫解釋了一遍,但她在面對對方時,肢體語言都仍舊充斥著警惕。

  林沫曾不止一次想置她于死地,只要不是腦子生銹的人,便都不會相信她。

  不過。

  現下她沒得選。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敢賭么?顧嬌嬌,你敢試試看自己一個人上去,被薄力靖發現之后,看看他會如何對待你。”

  女孩渾身一顫。

  她根本不敢去想那個后果。

  而林沫,更是篤定了她不敢賭!

  “既然如此,我們應該達成了共識,麻煩你聽我的指揮,跟在我后面。”順便遞給了她一把水果刀,“拿好這個,我給你示意的時候就捅出去。”

  “唔……如果不敢捅的話。就想一想你的兒子,今天不能解決薄力靖,明天一早他就會帶著兜兜轉移。到時候再想找到,就難了。”

  顧嬌嬌默默跟在她身后,心中存疑,“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你和他有合作對不對?林沫,你們倆是合作伙伴,我憑什么相信你——”

  “憑你沒得選。”林沫淡淡留下一句,神情輕蔑地掃過她幾眼,“你大可以拿著這把刀直接把我殺了泄憤,然后自己一個人上樓,看看是不是薄力靖的對手。”

  顧嬌嬌咬牙,看著眼前這個艷麗至極的惡毒女人。

  她心中非常清楚,這件事絕對的有問題。

  可眼下情況緊急,對兜兜的擔憂又到了極致,已經沒有時間再留給她好好思考清楚。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好,我暫時信你。只要兜兜在上面平平安安的能救他出來,我愿意配合你。哪怕是……殺人。”

  林沫不屑地掃了她一眼,“殺人?你還不夠格。”

  說完,便已經停在了二樓平臺上。

  她的目光望向前方緊閉的一扇門,壓低了聲音,“人就在里面,以我對薄力靖的了解,這種時候他不會允許自己熟睡。只要有人靠近就會醒。”

  “那怎么辦?”

  林沫掃了她一眼,“實話告訴你,我和薄力靖是合作伙伴。若非他臨時改主意,影響到我的利益,我也不愿意跟他翻臉。但既然要翻臉,我便不想留余地,更不想留下后患。”

  說話時,女人艷麗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怨毒之色,她表情極為陰狠,卻是直接將衣服外套脫下,穿著一件黑色吊帶裙,扭腰擺尾地走了過去。

  “叩叩叩”,清脆的敲門聲在夜里格外清晰。

  “誰?”

  里面傳來一道低沉的中年男音時,顧嬌嬌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伯父,是我。”林沫嗓音微啞,說不出的嫵媚造作,隱隱的還能聽出其中有些細微的啜泣聲,“我、我在這里沒辦法入睡。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阿霖……伯父,你開個門,我真的很害怕。”

  “怕?”薄力靖似是走到了門邊,隔著一張門板,他溫和的聲音從那邊傳出來,“你有什么好害怕的?阿霖都死了多少年,怎么,難道還怕他變成鬼來找你。”

  “也是。畢竟當初他的死你也脫不了干系——”

  顧嬌嬌一聽這話,渾身都僵住了。

  她不敢去想,大叔說當初造成他大哥去世的那場車禍,難道真是另有隱情?

  還和林沫有關?

  可此刻,林沫臉上卻看不出一丁點心虛,她甚至連表情都不曾有任何變化。

  低著頭望著地面,眉目溫潤細膩,昏暗的光線下,只瞧見她楚楚可憐的目光垂落,“阿霖他深愛我,必不會舍得喜傷害我。只是我再嫁了,內心不安。”

  “還有,關于明天的計劃。我有些想法。你要逃走自是應該,可與我而言想要的卻并非這些……我有一法子,可以保證我們倆的利益。伯父你開門讓我進去,我們慢慢商量。”

  話到了這份上。

  縱使薄力靖再生性多疑,也終于伸出手落在了門把上。

  “咔嚓”一聲。

  緊閉的房門打開。

  林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落在室內染著亮的光線下,說不出的溫柔安靜。

  隔著一些距離,顧嬌嬌的目光越過林沫,望見了房間里站著的男人。

  一個保養得十分干凈的中年人。

  即便是在逃亡的路上,他依舊穿著得體,眉目溫靜,隱隱的甚至還有一抹渾然天成的溫和笑容掛在嘴角。

  “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薄力靖關切至極地問她。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極溫和,笑起來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的男人,卻可以殘忍地綁架一個小孩子。

  綁架的還是他的親孫子!

  顧嬌嬌心中怨憤難消,又格外擔憂兜兜此刻的情況。

  正心急時,看見林沫朝后比了一個手勢。

  “伯父,進去說吧。”林沫將手搭在了男人身上,黑色的吊帶裙不自覺滑落下來,露出你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

  空氣在那瞬間似乎都寂靜了一秒。

  薄力靖低低笑了一聲,“什么意思?林沫,我可沒這些愛好。”

  他說完,卻徑直轉過了身。

  顧嬌嬌走出去時,薄力靖根本沒看見自己,只留下那道深沉的背影。

  很顯然林沫的計策生了效,便是警惕如薄力靖,在人的注意力最難集中的深夜,被一個女人當場誘惑,也總會有些反應——

  “就是現在!”

  林沫忽然大喊了一聲。

  顧嬌嬌下意識將手里的刀揚起。

  此刻她根本無暇多想,便就要憑著本能去刺薄力靖。

  可她還沒碰到人。

  距離薄力靖更近的林沫,卻是從大腿上取下來另一把刀,在對方未曾反應過來時,狠狠刺了進去!

  “啊——”

  薄力靖吃痛的聲音傳來,將發愣的顧嬌嬌驚醒。

  她沒殺過人。

  眼前大片血腥的場面讓她直接僵在原地,還是林沫滿臉是血地沖著她怒吼了一聲。

  “愣著干什么!動手啊!”

  顧嬌嬌這才反應過來。

  卻不是拿刀去殺人,而是從外面拿進來繩子,試圖將人綁起來。

  可這一來一回,卻忽地發現屋內的血腥味更重。

  而薄力靖雖被刺了一刀,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轉身和林沫扭打在一起。

  “賤人!竟敢背叛我!”

  “從沒有人敢這樣背叛我!”

  林沫被他掐著脖子,滿臉青紫眼看著就要無法呼吸時,卻又終于摸到了扎在薄力靖身上那把刀。

  用力將之抽了出來!

  “啪”的一下,鮮血四濺!

  顧嬌嬌甚至能感覺到那溫熱的液體濺射到了自己腳邊。

  而后便只聽見“噗噗噗”的聲音。

  林沫發了狠,紅著眼將那把刀一遍又一遍刺入薄力靖身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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