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很喜歡造神。
同時也喜歡將神明推翻。
而被人們給予敬仰的聽風,僅僅是因為這一次失誤就徹底被人們推下神壇。
從那之后,聽風走在大街上人人喊打,就這樣,他對人間失去了耐心,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了許久。
直到他再次遇到天師。
“你又來了?”
“你今年救了多少人?”
“沒有,一個都沒有?”
“怎么了?”
“迷茫……老爺子,您覺得,人可以做到完全不顧及他人的眼光活著嗎?”
“不可以。”
“是啊,就連你覺得都不可以嗎?哈哈哈。”
“但……現在的你或許還不理解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
“對,他人的眼光,顧及了,又如何?”
“什么意思?”
“很簡單,他們怎么看我是他們的事,就是這樣。”
“人真的可以做到那么通透嗎?”
“沒人能做到真正的通透,不過至少,我們的心是可以被打磨的。”
“打磨?”
“沒錯,鍥而不舍,金石可鏤,怎么樣,你懂了嗎?”
“說的好聽……”
“你現在足夠優秀,不過,你還需要繼續打磨,如何呢?就這樣保持你的形狀,還是,繼續朝著通透的世界探索?”
……
之后聽風就跟著老天師上了山。
在山上,他也遇到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
也如同在山下所遇到的人一般。
這些人也有喜怒哀樂,對于聽風的出現,很多人也抱有疑惑的態度。
之后,聽風就用實力證明了自己。
那天比試之后,聽風被叫到了天師的屋子里。
“聽風,說說你現在的感受吧。”
聽風很認真的想了想,過了很久,他回答到;“怎么說呢……在一開始……我會很喜悅,將一個質疑自己的人打敗,我很喜悅,好像這樣,自己就能被認可,可到了最后,那種認同感蕩然無存,我只感覺自己是個暴力的機械……”
“這樣啊,聽風,你剛來門內,內外都走走熟悉熟悉吧。”
“是。”
聽風明不明白天師這么做的目的,不過,貌似這里,他可以放下些什么,輕松一點的活著。
第二天,他依照著天師的意思在這內外院到處走了走。
就是在這時他遇到了凌云。
聽風也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小孩并沒有任何修煉的天賦。
他走到凌云面前。
凌云還在低著頭掃地。
感覺到面前出現的身影,他抬起頭來。
隨后笑著說到:“是你啊,聽風師叔。”
“師叔?”聽風有些沒緩過神。
凌云點了點頭,有點疑惑的問到:“你,不是已經拜在老天師門下了嗎?”
“對……可……”
“那,您就是我的師叔啊,內門之人才有成為天師徒弟的資格,所以我叫您師叔沒毛病。”凌云掃著地,那掃帚和他人一邊高,他費了很大力,可怎么看這不到十歲的小家伙怎么喜歡,看著凌云,聽風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你叫什么名字?”聽風問到。
“我?凌云。”
“這樣啊,真是個好名字……”
“您過獎了。”
“你覺著我這人怎么樣?”聽風問到。
凌云想了想,隨后嘟著臉很認真的回答到:“很強,很厲害。”
“還有呢?”
“還有……哦,對,你總給我一種和說玉師叔一樣的感覺。”
“說玉……天師的大弟子嗎?為什么?”
“你和說玉師叔兩人的身形是一樣的,我不是說你們的身體,而是你們見到人時,身體特有的習慣。”
“習慣?”
“對,你和說玉師叔兩人在遇到人時總會先將頭探出去,給我的感覺就是你們都想在和你們對話的人身上去得到些什么?可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
“是嗎……這樣啊……凌云,長大后,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呢?”
“長大的人。”
“是,我的意思是,等到長大成人,你會……想要變成什么樣?”
“這一切,恐怕要等長大后才知道吧,所以,我想要成為的,就是和自己心中念想重疊的人,也就是說,我想成為自己心中的大人。”
聽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沒想到這么小一個孩子看待問題的角度卻這么……刁鉆。
他眼中,聽風能看到一種純潔無比的通透。
那……好像就是他所追求的……
至此,兩人就成為了好朋友。
不過,他們也沒有過多交談,凌云對所有人貌似都是隨行的態度,他會變成別人想要看到的樣子。
這樣,他才會變成自己心中的大人。
……
“怎么樣?很無聊吧。”聽風講述完自己的過去,當然他現在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就像凌云說的那樣,自己也成為了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
這段經歷,可是讓一直矛盾不已的齊林心中有了想法。
“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
當天下午。
陳南和齊林就找到了老天師。
老天師閉著眼,神態放松,語氣平淡的說到:“你們的選擇是?”
“我們……”齊林堅定著眼神,隨即說到:“我們不需要回到過去,老天師,我對于現在的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或許確實,人會有遺憾,會有其他情感干擾,但……這也就造就了如今的我,如今最真實的我!”
“陳天師你呢?”老天師問到。
“我?”陳南想了想也說到:“果然,我也算了吧,確實,我對不起很多人,自己也絕對不是什么圣人,也正因如此吧,我很喜歡我現在的狀態。”
“這樣啊,那好……”
“老天師。”陳南這時突然說到:“你其實,還有個方法,對吧。”
老天師睜開眼睛,隨后微微點了點頭。
陳南這時又說到:“那,我們已經通過了你的考驗,跟我們說說你的辦法吧。”
“好,這個辦法就是……挑戰你們的內心。”
……
“說玉師叔,您回來了。”山門邊,一個正在打掃的小道士問候到。
“嗯,山里沒出什么事吧。”
“您放心,您下山找兇手這兩天山上都嚴陣以待,蒼蠅都飛不進來。”
“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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