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浮玉眼眸一動,“因為驕傲?”

蘇七輕笑著,語氣間帶著自信,“他權家不是出自毒王一脈嗎,如果是的話,那解藥他絕對不會用。”

權子實的驕傲來自權家的血脈,被蘇七的那幾句話一激,他怎么可能會用蘇七的藥。

只恨不能自己解了。

不過毒王…跟毒王寨,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蘇七突然想到了這里,心道:看來要往中州打聽一下。

“如果用了呢。”東方浮玉問,他覺得少女還有下一招。

蘇七聞聲唇角輕蔑地勾起,“那就說明,這所謂的毒王一脈,已經名存實亡。”

不值得她費功夫。

曲飛宇又問:“難道那真是解藥?不是毒藥嗎?”

蘇七挑眉道:“我說是解藥就是,何必騙他,但信不信,就是對方的事了。”

曲飛宇自己繞了一遍,發現繞不明白。

不管信不信,對方都不會用,那蘇七給這個藥是要干什么。

東方浮玉卻不禁豎起拇指,這玩的是心計。

不管權家用不用,都已經是在對蘇七低頭了。

這藥給出的是心胸。

是氣勢。

對比起權家的所作所為,蘇七此舉是在俘獲晉城大家族的心,東方浮玉相信今晚各大家族的眼線會把這個事送回去的。

也會明白這少女的做法有多大氣。

蘇七倒是不知道東方浮玉的推測,她想得很簡單。

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教訓權子實,至于這個人的命送不送,不在她關心范圍。

給藥,不過是要堵眾人的嘴。

不然燼天不會放過她。

省卻了一堆麻煩罷了。

想到這里,蘇七對東方浮玉拱了拱手,“今天,謝謝了,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雖然她自己有后招,東方浮玉出不出面,對她都沒有多少的影響。

但東方浮玉敢冒著得罪權家的風險出面相護的恩情,蘇七還是感激在心的。

曲飛宇在旁補充,“你還有仇必報。”

蘇七嘿嘿,“必須的。”

東方浮玉搖頭說,“我不是代表我一個人來的,是我們整個二班。”

蘇七意外。

東方浮玉跟曲飛宇一起笑起來,“我們也想教訓他很久了。”

聞聲三人相視一眼,都笑起來。

蘇七朗聲笑道,“改天請你們吃飯。”

“好。”

這會兒,連洛斐都難得向東方浮玉表現了好感。

這讓東方浮玉受寵若驚。

這可是會太極的少年啊,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請教一下。

一行人相互告別,東方浮玉與曲飛宇離開,蘇七就見到了另一個人。

溫如初還站在他們不遠的距離,似乎是要看著他們回沐家才走。

而蕭景煜應該是被燼天叫走了,并沒有看到他。

蘇七神色冷淡了一瞬,道:“走。”

一行人回了沐家。

大門關上,卻是對門外的溫如初視而不見,蕭景煜來慢了一步,不過也松了口氣。

平安到家就行。

不過蕭景煜還是很盡責,走到了溫如初身邊安慰他,“其實你解除婚約挺好的。”

溫如初:“……”

如果不是涵養好,溫如初都要罵出一句滾。

蕭景煜卻是漫不經心地背著手,“后天開學了,別遲到了。”

溫如初哼了聲,轉身離開。

蕭景煜也背著手,在沐家大門口兜了一會,不一會兒,門兒打開一條縫。

蕭景煜看到了一個小士兵,認出來這是經常跟著沐言的弓箭手,叫傅北好似。

傅北出門,沖蕭景煜抱拳,而后雙手敬上,“三殿下,這是我家大小姐要我給您的藥。”

蕭景煜頷首,“好,不枉我多等了一會。”

傅北:“……”

敢情你氣走溫如初在門口不走就是為了等這個啊。

傅北訕笑,“大小姐說,今天晚上謝謝了。”

蕭景煜矜貴地頷首,“告訴她,什么時候請東方浮玉吃飯,叫上我就行。”

傅北愣了一下,等蕭景煜已經離開,才反應過來回道:“好。”

說完,傅北也跟著進門了。

門后,沐言跟彭中兩人都在聽著,兩人對視,都不太理解,“他這是想干什么?”

“撬大小姐墻角吧。”彭中說。

沐言疑惑地道:“不是撬姜落言的么?”

彭中打哈哈:“都差不多。”

傅北:還是差得有點多。

大小姐的墻角是姜公子,姜公子的墻角是大小姐。

這都不一樣。

說完話,三人都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蘇七,這位好似什么都沒聽進去。

洛斐正在問她,“傷,怎樣?”

蘇七搖頭,“沒大礙,外傷。”

沐言面色微沉,說,“外傷也不能大意,我以為你只是想去教訓他,沒想到是要自己挨二十鞭。”

如果早知道,他就替了。

蘇七笑道:“真不是大事,那可是我的武器,我心里有數著呢。”

彭中也不爽,“大小姐其實也不用做到這一步,只要我們的人沖進去。”

蘇七擺手,“既然在欽天監的管轄下,我們就守神官大人的規矩,不必跟他起沖突。”

沐言、洛斐跟彭中都很意外,大小姐您可不是這么守規矩的人啊。

幾人想說話時,洛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抬頭向屋頂看去,眾人跟著一望。

也見到站在月光下的白衣男子。

蘇七似笑非笑,“我這次可沒有違反規定,都是按照律法來的,神官大人,不會是又要抓我進大牢吧。”

聞聲洛斐擋在了蘇七面前,“要抓,抓我。”

少年眼神堅決。

燼天背在身后的手心一緊,唇瓣更是抿成了一條線,就是掌心抓著的藥瓶,也一下攥住了。

很久,他才憋出一句,“不是。”

蘇七客氣而疏離地道:“那便成,更深露重,神官大人還是早些歇息吧。”

“我累了,就不招待了。”

燼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消失在了沐家屋頂。

沐言沉了眼,“他什么時候進的結界。”

蘇七笑笑,“這整個晉城都在他的眼皮之下,區區一個結界算什么。”

等她改進再說。

“言哥,郡主舅母呢?”蘇七問。

“早些時候還在大堂,不過我剛才先派人送了消息過來,等不到你應該是休息了。”

畢竟蘇七出了天牢沒有先回沐家,還要去權家找茬的事不好讓郡主擔心。

蘇七舒了口氣,“那我先回屋。”

幾個男子還想說些什么,可蘇七已經累得擺擺手。

回了房間,解開大衣,蘇七疼得直抽氣。

“春雨居然沒給她屋里點燈。”

蘇七看了一眼,找著火折子,要先點燈,可桌上光芒亮了起來。

闕瑤一臉沉默地坐在桌邊,邊上站著滿眼心疼的李嬤嬤,還有眼淚直掉的春雨。

蘇七:“……”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