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翼鎏金虎當即高飛。

帶著蘇七尋著姜落言留下來的痕跡,一路追蹤。

琢光還在旁帶路。

鎏金虎沒聽到背上蘇七的聲音,問:“你的體力還支撐得住嗎?要不要休息一會。”

蘇七正在打坐,調息靈力。

聞聲道,“不用,玄帝傳承還在我體內沒有完全消化,現在我靈力前所未有的充沛,趁這兩天,把該打的架打了。”

“該殺的人殺了。”

琢光飄在了鎏金虎的頭上,看著蘇七說,“可你這么打也不像一回事。”

從冰川之地出來,蘇七就連打了二十三場,每一場都是親力親為。

孫乾他們被殺的消息被放出去,幾乎所有的中州人都往蘇七的方向去了。

蘇七一個人迎戰了大半的火力。

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這么晚才到,可也正是因為蘇七吸引走了大部分火力,段修明他們才能熬到現在。

等到她過來。

要不然死得更多。

琢光似乎是感覺到蘇七的情緒低落,少年想到了主子的叮囑,小聲說:“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畢竟你只是一個人,能夠救下他們,已經很厲害了。”

蘇七怔怔地看向了琢光,低聲笑了起來,“我知道。”

“人死不能復生,我能做的,不過就是給他們報仇。”蘇七望向了遠空,聲音淡然。

琢光跟鎏金虎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就怕蘇七內疚。

可內疚歸內疚,蘇七對內疚的情緒轉移,就是殺,少女眼神冷厲,寒聲道:“比如那一只老鼠。”

“就可以去死了!”

對此,琢光跟鎏金虎都沒反對。

先鋒營大部分人都是死在了這東西的手上。

不殺了,難解心頭之恨。

鎏金虎提升速度,在北境上空掠過,追蹤著噬靈鼠的方向,許久,鎏金虎說,“就在前面了!”

蘇七也感覺到了。

遠遠地,便見到了北境森林里被什么東西啃噬過的一條路。

整條路上,不管是樹木還是靈獸,亦或是冰雪,全部干干凈凈,寸草不生。

宛若一條被翻過土的大地。

就是蟲子都沒留下一條。

而那就是噬靈鼠的所經之路。

蘇七抬眸。

就在前方不遠,被噬靈鼠包圍的男子,一身淡紫色的長袍依舊顯得風清素雅,立在那一只只烏黑色巨大的老鼠之中,鶴立雞群,一眼注目。

鎏金虎想要尋地方落腳,居然都沒有找到,別說是段修明遇上這些東西擋不住,就是強如鎏金虎他們,也不愿意對上數量如此龐大的鼠群。

而這些東西可不止會啃破鎧甲,還會啃破玄者的防御,除了食人,還噬靈。

這才是它們最可怕的地方。

鎏金虎盤旋高空,找不到落腳地。

“我下去,你等會接應我們。”蘇七說完,手臂一撐,往下一躍,直直地摔落噬靈鼠群。

姜落言一眼看到從高空往下掉的少女,瞳孔一縮,幾乎沒有猶豫,他足尖一躍,凌空踏步,把蘇七給抱住。

“怎么下來了。”

蘇七借著他的力道,在地上站穩,說道:“不放心你。”

姜落言笑道:“蘇蘇,我沒那么不濟。”

蘇七想,可我在天上看到你被包圍,話音未出,蘇七就發覺有點古怪。

噬靈鼠是包圍著姜落言沒錯,但它們并不敢上前,而是在外圈不斷地轉圈。

似乎是被迷失了方向。

蘇七心頭一動,“你動了什么手腳。”

姜落言手里拿了一把草,淺粉色的草,十分少見。

可蘇七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眼睛瞪大。

云牙:“……”

姜落言解釋,“這叫寒鴉玉,是一種控獸草,只要催化了它的力量,可以暫時地掌控妖獸的行動。”

“我之前用了一點。”

“這些噬靈鼠視力不行,但嗅覺靈敏,我暫時迷失對方的嗅覺能力,所以不會有什么危險。”

蘇七盯著寒鴉玉,她當然知道這個東西。

可這是連神域神君都十分難尋的控獸神草,姜落言怎么會弄到。蘇七疑惑,便也問了。

姜落言說,“我在路上找到的。”

蘇七:“……你這什么運氣。”

云牙心道:“讓人羨慕的好運氣。”

噬靈鼠在原地打轉,造不成威脅,若是要殺,那光憑地上這些數量,蘇七殺一天一夜也殺不完。

姜落言道:“對方手上應該有個神翁,我們去把它打碎,便能解了北境的鼠患。”

蘇七也正有此意。

“好。”

蘇七環視一圈,“就是這老鼠頭子藏得太深,不好找。”

姜落言摟著她的腰,鎏金虎已經過來接應,姜落言說,“我知道在哪。”

蘇七聞聲道:“那我們過去。”

姜落言帶著蘇七一起,上了鎏金虎的背,而他在背上,催動寒鴉玉,隨著淡粉色的迷煙朝一個方向飄去。

姜落言就帶著他們一直往北方飛。

蘇七盯著姜落言的側臉,她是不是小瞧了她家老姜,總覺得每次開始探清楚了一點老姜的底。

可下一次再探,發現這底還要再深一點。

一次一次,深不見底。

讓人沉迷。

姜落言感覺到了蘇七的注視,動作微微僵了一下,他偏過頭來,問:“怎么了?”

蘇七心頭一跳,脫口說:“沒有,就是看你好看。”

姜落言低笑。

琢光在后方默默地遠離。

你們兩個,好曖昧啊。

蘇七可沒感覺,伴隨輕煙飄向地下,他們距離目的地也很近了。姜落言讓鎏金虎下來。

兩人便到了一座山頭。

黑色的山頭,土體綿軟,一踩,隨時都會陷下去,蘇七疑惑,“北境有這種土質的山嗎?”

蘇七看向了琢光,琢光搖頭。

鎏金虎落地化出少年人形,也不解地道:“這不像是山,倒像是被什么東西掏出來的土,在這里堆成了一座山。”

蘇七一怔。

等姜落言帶著她繞到了山的另一面,沿著柔軟的渣土走了下去,她才發現老金說得是對的。

眼前地面上出現的巨大洞口,還有不斷滲出來的寒風,都在告訴蘇七,這確實是某東西挖出來的渣土。

而真正的巢穴,是在地下。

“不愧是老鼠。”

連打洞都這般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