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是真的生氣了,三十多個人,就沒有一個人幫內傷在身的姜落言,倒一杯水,整個清音苑,一個人都沒有。

唯二還算忠心的兩名侍衛,卻也沒有想過幫他一下。

他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嗎?

蘇七說不出心頭的憤怒,她就是覺得這些人,真是該死啊!

青云低下頭,“是我們照顧不周,請小姐責罰。”

獨步也垂頭不語。

作為暗衛,他們確實不夠格。

蘇七臉色好看了一點點,可眼神依舊很冷,“你們是侍衛,考慮不到這個問題,我不怪你們,但其他人……”

蘇七冷笑一聲。

青云跟獨步把頭垂得更低了。

溫好的茶壺蘇七從灶臺上拎了起來,交給了青云,“帶去給他。”

做完這些,蘇七出了廚房,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青云捧著茶水,只覺得這東西比千斤的兵器還重,“你跟上去看看,這府內眼線不少,別讓那些不長眼的傷了她。”

獨步明白,無聲地跟上了蘇七。

青云則捧著茶壺,去了主臥。

就見姜落言站在門口,一直都在望著蘇七離開的方向,青云委屈地把水壺遞上去,“主子,是你不讓我們進屋的。”

姜落言眉眼都是笑意,他低低地笑道,“是啊。”

青云更委屈了,“那你不幫我們說一句話嗎。”

姜落言輕笑挑眉,“為什么要幫你們說,她訓得挺對的。”

青云扎心了。

姜落言望著溫熱的水壺,關心嘛……

這也是第一次呢。

青云跟獨步確實忠心,只是暗衛又怎么會關心到他能不能喝到一杯熱水,只有她才會在意。

只有她。

姜落言心頭一片暖意,感覺被某些東西注入得滿滿的。

“七小姐應該是去教訓那些下人了,主子,我們要攔一欄嗎?”青云擔憂問。

姜落言反問:“為什么要攔?”

青云納悶,“你不是說那些都是皇帝賞賜的人,讓我們不要動嗎?”怎么到七小姐這里,就不一樣了。

姜落言垂眸笑笑,“她想動,就動吧,不就是一些下人么。”

青云沉默,哀怨地瞅著姜落言。

是不是太偏心了。

姜落言望著蘇七離開的方向,抬步跟上,“去看看,別讓她被人欺負了。”

青云:“……”

您確定嗎?

一個能拆了半座蘇宅的少女,一個能險些端了煉藥師公會的七品藥師,能被那些肥頭大耳的下人欺負了?

只怕鄭大那些人要慘了。

……

下人房。

蘇七過來時,只聽到幾聲吆喝。

“大大大!該死,怎么又是小!”

“哈哈哈哈,阿大,你又輸了。”

“這運氣沒誰了。”

“你叫阿大,又不一定要賭大的,賭小的不就好了。”邊上人起哄。

“老子就不信邪了,我就要賭大!”

蘇七過來時,就見一屋八個人,有三人躺在床上,還有一對蒙在被窩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從被窩里,傳出來的還有女子的調笑聲。

桌邊圍著四五人,正玩著骰子。

蘇七踹開門的時候,屋內的動靜為之一靜,每個人都震驚地看向了門口,就是被窩里玩在一起的男女也猛然尖叫了起來。

蘇七掃了一眼,又去了下一間。

一間間地踹開了門。

整座下人院子,住了三十多人。

蘇七連著踹壞了十幾個門,把一群人從屋內喊了出來。

一群人罵罵咧咧地出來,指著蘇七就要開罵,然而獨步面無表情地立在蘇七身后,叫一群人閉了嘴。

叫鄭大的男人臉色一變,有些忐忑,“獨兄弟,你們這是干什么。”

蘇七看了一眼院前聚集的人,“都在這了嗎?”

獨步道:“七小姐,都在這了。”

蘇七笑了笑,“那好。”

“帶去睿王府,交給蕭景煜。”

獨步一怔。

其他人也微微變了色,鄭大沒想到會聽到這么一句,本來還想看看蘇七搞什么名堂的冷靜登時煙消云散,他怒喝:“你是誰,來世子府管什么事?”

蘇七坐在獨步搬來的椅子上,淡聲道:“你在質問我?”

“我們從沒見過你,世子府內我們只聽世子的,你叫世子來!”鄭大大聲嚷嚷,“只要他說讓我們走,我們不會有二話!”

蘇七笑容更深,“是嗎?”

鄭大兇神惡煞,虎目豎起,“當然是,你讓世子來。”

只要姜落言來,當然不會拿他們怎樣。

鄭大他們就是拿捏了姜落言的性子,他們是陛下的人,姜落言一個南陵的質子,敢對陛下的恩賜說什么話嗎?

如果敢,那就是抗旨!

就是對晉國皇帝不滿!

那是要殺頭的!

鄭大早就明白這件事,他們也正是拿著這件事,在世子府作威作福多年,而且這么多年來,也從沒有人說過他們。

可見宮里也是默許他們的行為的。

對這個質子,根本就不用太客氣。

其他人也罵了起來,“世子都沒管過我們的事,這女人是誰啊?”

“呵呵,該不會是想著要進世子府當女主人吧,哪來的野女人,連這點都敢肖想,也不怕腦袋掉了。”

“哈哈哈敢嫁給南陵質子的我是沒見過了,真是稀奇,今天讓我見識了一個。”

“說不準,早就上位了。”

一群人污言穢語地罵了起來,陰陽怪氣地看向了蘇七,那目光赤裸,惡毒得能教任何一個女子無地自容。

可蘇七不是一般女子。

她只是玩味地勾唇。

隨著龍須靈藤猛地從地面鉆了起來,尖利的藤刺貫穿了五個人的嘴,鮮血濺了滿地,滿場都是慘叫聲。

鄭大的表情變了再變。

蘇七把玩著從地面長大起來的龍須靈藤,小小的靈藤圍繞著她的手指在飛舞,可貫穿他們嘴巴的,也是這小小的龍須草。

蘇七宛若自言自語,“我這個人耐心很有限的,并沒有心情跟你們廢話,說,要我綁著去,還是你們自己去。”

那五個人捂著嘴哭喊,“我們的嘴!”

尖刺抵在了下半身,蘇七玩味地道:“再叫,這次受傷的可就不是嘴了,而是這了。”

靈藤抵在腹部,連著關鍵位置。

叫幾人跟著顫抖起來。

丫鬟們已經紅了眼睛,害怕地磕頭,“小姐,饒過我們……我們愿意去睿王府請罪。”

“我們愿意!”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跟著求饒起來。

一名男子拉了拉鄭大,“不要硬碰硬,去睿王府就去睿王府,我們是陛下派的人,三皇子不會對我們怎樣的。”

鄭大也馬上明白過來,他輕蔑地掃了一眼蘇七,還是跪下了,騰出雙手,高傲地對蘇七說,“行,我們去請罪就是。”

蘇七掃過跪了一地的三十多人,“原來是有恃無恐。”

云牙嘖嘖兩聲,“真是一群蹬鼻子上臉的奴才。”

蘇七嘆氣,“本來不想那么麻煩的。”

云牙:“我支持你。”

蘇七笑笑,她看向了獨步,“去睿王府,把三皇子蕭景煜請過來,我倒是要問問,皇家派的人,都是這種貨色嗎?”

鄭大愣住。

蘇七歪頭笑笑,“如果是,我就替他,清理了門戶,省得還要麻煩他自己動手。”

靈藤刺上,抵著眾人的咽喉,只要蘇七心念一動,三十多人都能血濺世子府,蘇七慢聲道,“好久沒殺人了,今天就練練手。”

鄭大臉色煞白,“你……”

蘇七挑眉,“不信我會殺人?”

話音落下,蘇七一條靈藤貫穿了鄭大身邊的男子,當人瞪大眼睛倒下,整個院子都響起了尖叫聲。

蘇七笑笑,“冷靜點,這才死了一個,別急,還有三十三個。”

“我,一個個殺。”

蘇七唇瓣微動,說出來的話,卻叫眾人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