Φ“放馬過來,嚷嚷一聲,都算……”

楊束話沒說完,人呈拋物線從院里飛了出去。

管策拍了拍手,將院門關了,“話真多。”

“王上!”方壯看著飛出來的楊束,瞠目結舌。

“我的腰!”楊束抬起頭,嗷嗷叫,吐出一口泥,憤憤出聲:“太欺負人了!”

“我都沒準備好!”

“偷襲,赤裸裸的偷襲!”

“扶我起來,我今兒非叫管老頭知道,誰是大小王!”

方壯看著楊束,欲言又止,“王上,咱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

楊束怒氣噴涌出來,“他動手在先,憑什么算了!”

咯吱一聲,門開了,管策探出腦袋。

“先生,可是酒不夠?”楊束笑的陽光。

方壯要拉他的手,僵在半空,一臉茫然,剛剛大罵的,是王上?

方壯揉了揉眼睛。

“愣著干什么,去酒窖拿酒。”楊束一本正經的朝方壯道。

“啊?哦。”方壯呆呆的點頭。

“先生,你太絕情了,一點表現的機會都不給我。”楊束小小抱怨了兩句,扶著腰走向管策。

沒再提切磋的事。

楊束本來的算盤是,越戰越勇,哪怕被打倒,也依舊站起來,頑強到底。

讓管策知道,他的意志力,堪比鋼鐵。

但計劃……,管策太干脆了,壓根不同他墨跡。

再往上撞,楊束能肯定,他會貼在墻上,被抬回去。

碰上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除了抹辛酸淚,還是抹辛酸淚。

“先生,最近有種新棋,不知你聽說了沒?”楊束將象棋拿出來擺好。

管策筷子飛舞,并未抬頭。

楊束也不看他,拿著棋子,逐個講解。

見管策筷子停了,楊束湊過去,“來一局?”

管策露出笑,手抬了抬,下一秒,楊束撒丫子跑了。

看著楊束逃命般的身影,管策揚起眉,這反應,著實快。

“太欺負人了!”楊束抱著陸韞,嗚嗚叫嚷。

“哪有他這樣做客的!”

“我一片好心,他卻想揍我!”

“要不是跑得快,我就見不到娘子了。”

陸韞撫著楊束的背,抿唇笑,這是想在管策面前得瑟,被人一眼識破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

“晚間我就往他飯菜里下蒙石散!”

“打不贏,我還藥不倒了!”

噗嗤,陸韞以手掩唇。

“韞兒?”楊束從陸韞懷里抬起頭。

“先用飯。”陸韞撫了撫楊束的臉,柔柔出聲。

飯桌上,楊束狠狠咬著雞丁,陸韞唇上含笑,給他布菜。

“娘子,你昨日撞見管策,他有說什么特別的?”漱了口,楊束隨意道。

陸韞輕搖頭,“只問了句我平日看的書。”

楊束眼里有思索之色,緩緩開口:“管策讓你空閑了,去怡然居。”

陸韞抬起眸,看著楊束。

“老頭子沒說原因,可能是被娘子的才華驚艷到。”

陸韞拿眼嗔楊束,她這點子水平,哪可能驚艷到管策。

“去的話,知會我一聲,我同你一起。”楊束握住陸韞的手,沖她笑。

“好。”陸韞柔聲應。

半刻鐘后,兩人出了浣荷院。

管策看著棋盤,沉浸其中,之前從未得聞,這象棋是從哪冒出來的?

一方小天地,竟有無數種可能。

一直到楊束和陸韞進了屋,管策才抬起頭。

“來了。”管策目光從楊束身上掃過,落在陸韞身上。

“先生。”陸韞行了一禮。

“我當年不入朝,就是看出郭氏紫氣薄弱,非長久之相。”

管策神情端肅了一分,“每個人自出生,就有其命數,但命數,并未無法撼動。”

“掙脫出來的,不在少數。”

說到這,管策頓了頓,目光遠眺,“約莫一年前,星象突變,那之后,天機就混沌了。”

“不是個別,是一大群人,他們的命相,變了。”

“不管怎么推算,都無法再算出帝星所屬。”

陸韞手心微微濕潤,竭力平靜。

楊束眼底掀起驚濤駭浪,娘嘞,他知道管策本事,但不知道他本事成這樣,這特么還會觀星象、望氣!

臥槽,他沒看出他吧?

“先生,這還用算,我不就站在你面前。”楊束咧嘴笑。

管策傾了傾身,“你小子身上黑氣濃郁。”

“面相看,富貴不長命,活到現在,也是得了造化。”

楊束斂眸,就很準!

“先生,你仔細瞧瞧,肯定有紫氣。”楊束不依不饒,心卻是松了松,看樣子,沒瞧出他的芯。

管策沒搭理楊束,而是看著陸韞,吐出四個字,“貴不可言。”

楊束挑眉,激動道:“這豈不是說,我能成大業?”

“為什么不是你死了,她改嫁?”

“管老頭,我勸你說話小心點!”楊束怒瞪眼,卷起袖子,這特么是人說的話?

換個脾氣暴的,已經按著他打了。

管策揮了揮手,示意楊束出去。

楊束哼了哼,“誰稀罕待!”他大步往外走。

關上門,楊束腳步極重,走了幾步后,他折返回來,耳朵貼在門上。

管策眼角抽了下,楊廉那個剛烈的脾性,是怎么教出這種貨色的?

懶得揪人,管策抿了口茶,隨后就嵩子和齊修的話,變著方向問陸韞。

楊束在外面直眨眼,能不能講慢點!別用文言文啊!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楊束捂嘴打了個哈欠,困了,想睡覺。

又是一個時辰,楊束頭點了起來。

睡沉了,失了控制,楊束一個歪倒,門開了。

對上兩雙眼睛,楊束干笑,“那什么,該點燈了……”

陸韞扶起楊束,拍去他身上的灰塵。

管策瞟楊束,天機混沌后,一切就像蒙了塊布,無法看真切,他也不知道楊束的死局是怎么破的。

詭異的是,明明破了,黑氣卻沒散盡。

再細看,就是一層迷霧。

管策揉了揉眉心,真是老了,什么都沒干,這精氣神就支撐不住。

“先生,時辰不早了,我該回了。”陸韞朝管策行禮。

管策點了點頭,面對陸韞,他的態度要和藹許多。

“聽了多久?”出了怡然居,陸韞笑看楊束。

“哪可能丟下你獨自走,一直在門外,但凡情況不對,我立馬沖進去。”楊束揮了揮拳頭。

陸韞揚眸,眼里有揶揄之色,“夫君,你睡的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