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梁第二天就來了,神情有點兒沮喪,又有點兒釋然的樣子。

估計和家里的事有關,前妻雖然出軌,可有個兒子啊,這就是牽扯。

朱志遠不問。

這種事,只能自己去處理,外人不好過問的,就和中島介男一樣。

兩世人生,朱志遠最終都尊重了中島介男自己的想法,沒有去強行改變。

呂梁這一面,他更不會強行插手。

回到東城,直接去青創園。

這邊修的十幾棟樓宿舍樓里,有一樓專家樓,是為廠里高層和專家準備的,全都是四室兩廳的大戶型,有一百五十多個平方。

而且二期這邊,選在山外面,通公路,和東風鎮是挨在一起的。

東風鎮最初就是因東風廠而來,最興盛的時候,一個鎮子有四五萬人。

后來隨著東風廠的倒閉,東風鎮也有所衰落,現在也還有三萬多人,各種鋪面超市什么的也都有,和宿舍樓這邊,只隔著一條馬路。

在東城,有這樣一套大房子,其實相當可以了,麓北區雖然偏了一點,真要買,也要六千七一平,呂梁這套房子,少于一百萬,是拿不到手的。

至少呂梁是滿意的。

“呂工,你休息兩天,把家安排一下,廠里的事,不急。”

“這樣可以了,我不需要休息。”呂梁干勁十足:“朱書記,帶我到廠里看看,可能的話,盡快把樣品拿出來。”

“呂工是個急性子啊。”朱志遠笑起來,見呂梁堅持,他就給季寬打電話,季寬立刻就過來了。

朱志遠給呂梁介紹:“呂工,這位是東風機械廠的季廠長,東風機械廠實力很強,有機器,也有足夠的工人,我的意思是,先在東風廠,把樣品拿出來,推銷的過程中,再建我們的新廠。”

“可以。”呂梁立刻點頭。

季寬則是眼睛一亮,有活干,就有收入啊,現在留下的工人,三班輪崗,不是活多忙不過來二十四小時三班倒,而是活太少,大家輪著上班,干一天,休兩天,三天輪一崗的三班倒。

“我們全力支持,哪怕是封存的兵工廠,只要朱書記需要,我們也可以打報告開放。”季寬拍著胸脯表態。

“那倒是不需要。”朱志遠笑了起來,季寬的這個樣子,讓他想到了虎山的胡良莫問那幾個貨。

國企,難啊,除了水電油氣煙酒那幾個巨無霸,其它的都難。

季寬這個樣子,不是作態,是真的等米下鍋,見著丁點兒機會,都會不惜一切的抓在手里。

“我們這邊要成立一個新廠。”朱志遠給季寬解釋:“生產旋翼機。”

“旋翼機?”季寬念叼了一聲,他顯然不知道旋翼機是什么。

“后面跟你解釋。”朱志遠道:“現在的情況是,新廠暫時建不起來,但要拿出樣品,去見客戶,所以呢,季廠長你這邊,反正空的產能也多,專們弄一個車間出來,組織一部份技術工人,配合呂梁呂工,把樣機弄出來。”

他看一樣呂梁:“呂工,如果原料機器工人什么的都不缺,多久可以拿一架旋翼機出來,對了,東風廠原先是軍工廠,后來又改成了摩托車廠,設計產能可是五十萬輛的,技術實力,機器設備,在東城也還是排得上號的。”

“那就好。”呂梁道:“旋翼機不復雜,說起來,比摩托車還要簡單一些,如果原料機器工人都有,應該不要很久的,說不定幾天就可以造一架出來。”

“那先造幾架樣機出來,試飛成功后,生產個幾百架,嗯,就兩百架吧,我拿去推銷,你則在這邊主持建廠招工安裝產線機器。”

朱志遠說著揮手:“季廠長,到你們廠里去,你騰一個車間出來,招幾個好手。”

“沒問題,空的車間大半,工人也多得是。”季寬一臉興奮。

他雖然暫時不知道旋翼機是什么,但總歸是一臺機子,兩百架樣品,也應該可以啃兩口了,不說肉包子,饅頭也好啊。

他帶路,到老廠,安排了一個車間,找了幾個技術人員和老技術工人。

呂梁帶了圖紙,他拿出圖紙,和廠里的技術人員一說,技術人員對東風廠熟,旋翼機需要的旋翼,轉軸,驅動,全都沒什么難點,至于機身,輪子,那更不用說。

“五天可以拿出樣機。”為首的技術員給出保證。

“我提幾點。”朱志遠這時插嘴。

“一是機身。”朱志遠湊到圖紙前面:“機身必須是鋼板,要求是,可以抗住AK47子彈。”

“這個沒問題。”季寬點頭:“用616號鋼板就行,保證沒問題,要是扛機槍子彈,那就用616A。”

朱志遠受過軍事訓練,但具體到扛子彈的鋼板是些什么型號,他就外行了。

但他不管這個,領導嘛,提要求就行。

“還有幾點。”朱志遠道:“抗子彈之外,要求飛行距離不能少于六百公里,飛行高度最少能到一千米以上,載重不能少于半噸。”

他拿過一支筆:“車斗的設計,要求是可以載人,也可載物,這樣,車斗兩面,設計這種座板,載人的時候,坐板壓下來,左右各三個座位,可以坐六個人,不載人的時候,坐板彈上去,就可以裝貨。”

他拿著筆,刷刷刷的畫著,一架旋翼機就畫了出來,和呂梁原有的設計,頗有些不同。

他為什么知道這些呢?

因為前世,他讓呂梁設計過樣品,是準備推銷到非洲去的,他現在畫出來的,其實是呂梁在七八年后幾經試驗后的成熟成品,還去非洲小規模推出過,再又經客戶反聵,最終的成品。

只不過沒有等到飛達公司大規模推出,他就重生了,但記憶還在,這會兒畫出來,自然輕而易舉。

而呂梁一看,則是非常佩服。

他這種搞技術的,最怕狗屁不通的領導亂提要求,朱志遠拿筆的時候,他都下意識皺眉了,可一看朱志遠畫出來的樣機,不錯啊,比他想的,還有更合理一些。

“他竟是個懂行的?”呂梁暗暗驚訝:“他不是團支書嗎?團支書一般都是些嘴貨啊,他竟然是個例外?”

其實佩服的不僅是他,季寬同樣暗暗點頭。

朱志遠能隨手畫出一架旋翼機,比例,透視什么的,全都似模似樣,這就是水平啊。

“這小年輕,倒不能小看了他。”他也暗暗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