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旦聞聲過去,那店家突然把手一攔:“我這店里的酒,絕對是真貨了,你要是信不過,不買就好了。”

關明月是個愛挑事的,以前還好,這一年多,僅著朱志遠的勢,她簡直就有些起飛,這時眉眼一挑,叫道:“我沒說信不過啊,我驗一下不行嗎?”

“說了不要驗拉。”店主伸手攔著朱旦,不讓他驗,見朱旦不肯收手,他一臉威脅的盯著朱旦:“老弟,不要搞事啊。”

關明月頓時就惱了:“怎么是我們搞事呢,我買了酒,付了錢了,驗一下還不行?彈子,驗。”

“我說了不要驗。”

眼見朱旦伸手,店主惱了,手一撥,而且他手重,幾乎是打在朱旦手上。

朱旦眉頭一凝,盯著店主。

店主反盯著他,一臉兇惡:“怎么著,跟我來勁,信不信我搞死你?”

朱志遠本來就在一邊看著,這種婆婆媽媽的事,他懶得插嘴,但店主這個話,卻讓他眼光一凝,臉色就沉了下去。

前世,朱旦的死,是他的心結。

這會兒,店主居然說要搞死朱旦,雖然只是一句威脅的話,卻仍然觸及了他的逆鱗。

“我不信。”他吐出三個字。

“有你小子什么事了?”店主抬眼看他,同樣一臉兇:“信不信我今天讓你們出不了這個門。”

“我不信。”朱志遠還是三個字,再又加兩個字:“抽他。”

他的話在朱旦這里,絕對管用,聲未落,朱旦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抽了過去。

這一巴掌不輕不重,但問題是,店主是這城里的地頭蛇啊,黑白兩道通吃的,在自家店里,居然給打了,那得了?

他立刻就叫起來:“有人搞事,來人啊。”

他這一嗓子,后門就沖進來兩個人,這兩人身上都有紋身,一個胳膊上紋了一頭黑虎,另一個右手上紋了一個老大的忍字,這明顯混社會的,也不知他忍什么。

店主向朱旦一指:“這小子敢打老子,往死里搞。”

兩人立刻撲向朱旦。

黑虎男在前面,伸手來抓朱旦,朱旦手一搭,突地進步轉身,一個背摔,就把黑虎男摔在了地上。

以前的朱旦伙著朱志遠打架,都是野路子,亂打而已,但在警察學校學了一年,打架就規范了。

朱志遠一看都樂了,想:“行,有點意思。”

后面的忍字男撲上來,朱志遠暫時就沒動,反正忍字男手上也沒刀子什么的,他想看看,朱旦到底學得怎么樣,能不能同時應付兩個人。

朱旦還真有這個意思,他把黑虎男背摔過去,身子就是半躬著的,他也沒直腰,上半身反而更低了一點,腦袋下勾,眼睛在往后看,左腳微微抬起。

這意思非常明顯,只要忍字男撲上來,他一個后蹬,就要給忍字男一腳。

可忍字男沖到半途,突然一個人沖上去,一下把他撞翻了。

這沖出來的人,是孫勝。

這真是誰也想不到,不但朱旦意外,朱志遠同樣意外。

孫勝是一個很老實的人,以前在學校里,孫勝就從來沒跟任何人打過架。

這會兒居然幫著朱旦打架,這還真是太意外了。

“孫勝還會打架?”朱志遠一臉驚訝的看著,不過他馬上就看出來,孫勝確實不會打架。

他不是用拳頭打,他是撲上去,把忍字男撲翻在地。

他個子不高,一米六五的樣子,忍字男要高一些,大約一米七多一點點,但忍字男瘦,孫勝卻很結實,又在碼頭上扛了一年包,更壯實了。

孫勝把忍字男撲翻,就騎在忍字男身上,一手抓著忍字男的手,另一手,就掐著忍字男脖子。

他身上有勁,手上的勁更大,從小跟著他爸學蔑匠啊,一雙手上,很多傷口結成的老繭,虎口更是粗大有力。

忍字男給掐著脖子,雙手死命扒拉,卻扒拉不開,掙得面紅耳赤。

孫勝也不打他,就只死掐著他不放。

這就是一個不會打架的人。

但他偏偏出手了。

而且前世,這個不會打架的老實人,還殺過好幾個人。

這真是很有意思的一面。

不過朱志遠一想就明白了。

孫勝老實是一回事,但性子質樸,這種人,認死理,也認人情。

朱志遠幫過他,救下了他兒子,他領情。

現在朱志遠兄弟跟別人打架,他當然就要往上沖。

你幫了我,我就要幫你,這就是老實人的認知。

“孫勝確實可以。”朱志遠暗暗點頭。

這社會上有很多人,別人幫了他,他卻不領情,偷偷溜掉,甚至反咬一口都有,相比孫勝,簡直不配披那張人皮。

店主一看他的人給打倒,頓時就跳了起來:“敢來五碼砸場子,你們今天死定了。”

他一面叫,一面就拿起手機叫人。

關明月一看不好,也立刻拿出手機報警。

朱志遠全都不攔著。

他倒要看看,最終出來個什么。

店主的人來得快,兩三分鐘,就有兩伙人沖過來,左邊一伙,四五個,右邊一伙,五六個,一看都是混社會的那種。

朱旦一看不對,對朱志遠道:“哥,找家伙。”

他讓朱志遠找家伙,他自己則往門口沖。

對方人多,空手打不過,他攔一下,朱志遠找了家伙來,就可以打開了,然后等警察來,他是這么個想法。

正常情況下,這想法是對的。

不過現在情況不正常,朱志遠是兩世為人,他這一世還沒去非洲,前世受過的訓練卻在身上。

他手一擺:“你不要動,看著這幾個。”

他說著,自己一步跨到了門前,前腳落,后腳起,一腳就把正面一人踹飛了出去。

這一腳落下,另一腳立刻起來,又踹飛一人。

他雙腳如輪,一起一落,就有一個人飛出去。

一左一右沖過來的兩伙人,加起來近十個,眨眼之間,全給他踢飛了。

踢飛最后一個,朱志遠還裝逼,抬起一只腳,伸手在皮鞋上輕輕拍了拍,好象把灰拍掉一樣。

別人不說,朱旦都看傻了。

他打小就跟朱志遠混在一起,那真是打光屁股一起混大的,但凡朱志遠打架,他一定幫場,從小到大,兩兄弟不知打過多少場架。

可他的認知中,朱志遠打架還不如他呢,朱志遠腦子要靈活些,但沒有他猛。

好吧,這不是猛不猛的問題,朱旦自己在警察學了一年就知道,朱志遠這身手,明顯是練過的,而且非常高,比他在警察學院的教練都要高得多。

這怎么可能?

“哥什么時候練的功夫啊?”朱旦驚訝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不是一直在當官嗎?難道受過什么秘密培訓,不能啊,沒這說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