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風雨,快天明時才睡下,以至于朱志遠醒來時,都快中午了。

他把自己從宮鳳凰的裹纏中摘出來,洗了個澡,出來,宮鳳凰也起來了。

這女人不肯穿自己的衣服,卻把朱志遠的一個襯衫翻出來,套在自己身上。

她一米六八的樣子,朱志遠則有一米八五,朱志遠的襯衫,套在她身上,下擺剛好遮到大腿中部,完全可以做短裙穿。

她平時精明而強勢,而這一刻,穿著男人的衣服,披散著頭發,全身上下,是濃濃的女人味。

“醒了,去洗個澡,我訂餐。”

“嗯。”宮鳳凰點頭,卻不動,反而軟軟的趴在朱志遠懷中。

“怎么了?”朱志遠摟著她:“跟條沒骨蛇一樣。”

宮鳳凰扭著腰:“小志,我是不是會死?”

昨夜忘了,這會兒又想起來了,或許是撒嬌。

“有我呢,保你活到百歲。”

“真的?”宮鳳凰抬眼看他,一臉驚喜。

“真的。”朱志遠點頭。

“你保證。”

“我保證。”朱志遠再次點頭。

宮鳳凰卻猶不滿意:“你要蓋章。”

朱志遠笑了,揚起巴掌,照著她屁股蛋子,啪的就是一巴掌:“可以了不?”

“可以了。”宮鳳凰眉開眼笑,在朱志遠唇上啄了一下,蹦蹦跳跳的去洗澡了,這一刻的她,仿佛不是三十六歲的女人,而是十六歲的小姑娘。

她洗了澡出來,朱志遠已經訂了餐。

不是外面訂餐,就是小招食堂訂的餐,住在這幾幢樓里的人,有這個特權。

宮鳳凰仍然穿著朱志遠的大襯衣,她也不管。

“我要喝酒。”坐下,宮鳳凰提要求。

“哎。”朱志遠笑:“我這里還真有好酒。”

朱志遠到柜臺前,拿了一瓶酒來。

他給宮鳳凰倒了一杯,紅色的酒液,跟琥珀一樣。

“怎么這么紅?”宮鳳凰道:“這是摻多了色素吧?”

“你以為這是葡萄啊。”

“難道不是?”宮鳳凰好奇。

“不是。”朱志遠搖頭:“這是楊梅酒,本地特色,他們送我的。”

“楊梅酒?”宮鳳凰端起杯子:“我嘗嘗。”

她喝了一小口,品砸了一下,道:“好喝哎。”

她把整杯酒一口全喝了下去,道:“好喝,我還要。”

“這酒喝是好喝。”朱志遠給她倒酒:“不過是米酒釀的,雜醇多,也醉人,而且要是喝多了,第二天醒來,難受。”

“那就搞好酒來泡啊。”宮鳳凰道:“用茅臺泡,要不五糧液也行。”

朱志遠聽了哭笑不得:“大姐,這里是虎山呢。”

“你叫我什么?”宮鳳凰嘟嘴。

“哦哦哦。”朱志遠忙改口:“大小姐,能用茅臺泡楊梅酒的,只有你了,這邊可泡不起。”

宮鳳凰這下滿意了,端起杯子,這次不急了,慢慢的喝,道:“米酒也行吧,少喝一點,不過這個酒。”

她看了看:“太好入口了啊,不知不覺只怕就會喝多。”

“好喝吧。”朱志遠笑,他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品了品,咽下去,卻又搖頭。

“怎么了?”宮鳳凰道:“你覺得不好喝嗎?我喝著還行啊。”

“好喝啊。”朱志遠道:“比那些葡萄酒,好喝多了。”

他說著嘆了口氣:“但是,葡萄酒能賣到幾百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一瓶,而楊梅酒,賣十塊一瓶都沒人要。”

“十塊一瓶沒人要?”宮鳳凰不信:“不會吧。”

“如果擺在超市里,你會買嗎?”朱志遠問。

“會啊。”宮鳳凰點頭。

“真的會?”朱志遠問。

宮鳳凰想了想,搖頭:“可能不會,酒這個東西,要看牌子的,尤其是紅酒,一般都喝葡萄,不會去喝什么楊梅酒的。”

“是啊。”朱志遠點頭:“葡萄酒給外國人做成了品牌,其它果酒,市場就輕易不會認可。”

“那倒也沒有吧。”宮鳳凰道:“外國果酒也多的,象什么蘋果酒,龍舌蘭酒,外國市場上也特多的。”

“但中國在這方面不行。”朱志遠道:“中國沒有任何一款出名的果酒。”

“這倒是。”宮鳳凰道:“你是想推銷果酒?”

“是啊。”朱志遠道:“這邊山區嘛,水果多,尤其是楊梅多,五六月,馬上楊梅就出來了。”

“那直接賣楊梅啊。”宮鳳凰出主意。

朱志遠搖搖頭。

“怎么了?”宮鳳凰問。

朱志遠笑看著她,道:“你今天真的不回去。”

“你趕我走。”宮鳳凰嘟嘴。

“行了,可以掛油瓶了。”朱志遠伸手撥她嘟起的唇兒,宮鳳凰嘟得更高了,撒嬌的女人。

“不走的話。”朱志遠道:“吃了飯,我們去楊梅鎮玩吧,現場考察一下。”

“好哎。”朱志遠肯帶她去玩,宮鳳凰立刻開心了:“那我們快點吃。”

吃了飯,宮鳳凰這才去換了衣服,出來一看,朱志遠不由得眼光一亮。

她穿了一條絳色帶暗花的旗袍款連衣裙,這款連衣裙花色莊重大氣,但收腰加高開叉的設計,暗含誘惑,再配上肉色絲襪,顯得女人味十足。

說到衣品,宮鳳凰比顧瑤柳眉她們都還要強上三分。

這和她的性格有關,膽大,強勢,敢穿。

而同樣敢穿,顧瑤的眼光卻還不如她。

惟一有點兒不配套的是,宮鳳凰把墨鏡戴上了。

朱志遠一看就笑,她這副裝扮,很有點兒民國時期老電影的感覺。

朱志遠跟林忠打了聲招呼,帶上宮鳳凰,開車出了小招,直奔楊梅鎮。

楊梅鎮楊梅樹多,干脆就以楊梅命名了。

一路過去,沿途就可以看到高高矮矮的梅子樹,不過還沒熟,只能看到一串串的果子,沉甸甸的掛在那兒。

“楊梅好多哦。”宮鳳凰看著風景,不時的驚嘆。

在車上,她把墨鏡取掉了,推在額頭上,卻別有一番風韻。

“多。”朱志遠點頭:“本地人說,今年是個端年。”

“端年?”

“這是本地人的說法。”朱志遠解釋:“他們把年景分為端年和厄年,豐收就是端年,欠收就是厄年。”

“哦。”宮鳳凰明白了:“那是好事啊,楊梅豐收,你又幫他們搞起了工業,虎山今年是好過了。”

“端年未必就是豐年啊。”朱志遠搖頭。

“怎么說?”宮鳳凰問。

“呆會你就知道了。”朱志遠車開進楊梅鎮。

這是一個古老的鎮子,有一條河,河上有一條風雨橋。

所謂的風雨橋,一般都是廊橋,就是在橋上,建有房頂一樣的廊,可以遮風避雨。

不過橋上不能通車,要過河,必須另外走一條石橋,是后來修的。

宮鳳凰看到風雨橋獨特的景觀,歡呼起來:“我們去橋上玩。”

“好。”朱志遠就把車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