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得痛快,商容心下開心,又說了一堆廢話,明里暗里,一堆的許諾。

領導都這樣,要你的時候,那嘴比蜜還甜,什么都可以答應,等事情過了,臉一板,翻臉不認人。

朱志遠前世雖然沒當過官,但對人性還是看得很透的,商容的屁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也不需要,耐著性子跟商容扯了一通,送走商容,這才拿起電話:“聽夠了沒有?”

“夠了。”宮鳳凰道:“我都快吐了。”

“不許吐。”朱志遠呵呵笑:“吞下去。”

“討厭。”宮鳳凰嬌嗔:“你真跟他過去啊。”

“嗯。”朱志遠應道:“我去看看。”

“那我跟我堂哥說一聲。”

“你跟你堂哥說什么啊。”朱志遠道:“難道還想讓你堂哥給他保駕護航,讓他順利摘果子。”

“那不能。”宮鳳凰猶豫一下,道:“但我有點擔心你,那邊很亂的。”

“沒事。”朱志遠道:“我就去看看,不會有什么事的。”

宮鳳凰想到另一件事,道:“我那邊借我哥的力,其實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他要是過去,就怕……”

“你怕他拿下奔遠礦啊,不可能的。”

“為什么?”宮鳳凰問。

因為前世,奔遠礦就沒能拿回來。

前世,宮鳳凰死,宮鳳凰的堂哥就不管了,那邊內外一使力,最終徹底搞爛。

這一世,宮鳳凰雖然還沒死,但也給抓了,她不出面,她堂哥自然也不會亂管閑事,而那個幕后黑手,一直在盯著呢,怎么可能讓商容順順利利把奔遠礦拿回來,想都不要想。

朱志遠過去,是想看看,那個幕后黑手,會有些什么手段。

他前世,只是聽到一點消息,牽扯到宮鳳凰,別人說了一嘴,但具體的,不可能說啊,他知道得不太多。

再看了這邊的資料,兩下對照,心里多少有點數,但還是要具體看到人,才能理得清里面的迷霧。

前世的消息,朱志遠不會跟宮鳳凰說,道:“我看資料,奔遠礦前期建設,基本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可為什么到建好了,第一批銅錠甚至都出來了,卻一下就翻盤了,這里面,必然有貓膩。”

“當然有啊。”宮鳳凰道:“奔遠廠那幾個高層,尤其是廠長吳向前,絕對不是個好東西,奔遠廠的倒閉,可以說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吳向前判了刑吧,出來了沒有。”朱志遠問,他有一點消息,但不具體。

“早出來了。”宮鳳凰道:“貪污腐化,給國家造成巨大損失,判了三年,其實沒半年就出來了。”

“現在在哪里?”

“不知道。”宮鳳凰道:“好象聽說是出國去了,他兒子在澳大利亞。”

“呵呵。”朱志遠呵呵了兩聲。

很多貪官都這樣,國內坐牢,國外收錢,進去關幾天,保外就醫,然后跑國外去享受。

不過也有沒跑掉的,但前期跑掉的非常多,某大會之前,其實沒怎么管的,或者說,上下一體,大家都這樣,是一個默認的潛規則。

后來才開始查裸官,再后來倒查二十年,慢慢才好一點。

宮鳳凰道:“你是說,吳向前還會搞鬼?”

“肯定的啊。”朱志遠道:“他在那邊有人的,內外勾結,他們會看著商容把奔遠礦拿回去?想想都不可能啊,至于你不同,你是借你堂哥的力量,其實吧,我有個猜測。”

“什么?”宮鳳凰問。

不過不等朱志遠回答,她就叫了起來:“你是說,在巴黎剌殺我的,是吳向前他們的人?”

“有可能。”朱志遠道:“奔遠礦他們搞不到手,就是因為你的存在,如果你沒了,攔路虎也就去掉了。”

“好大的狗膽。”宮鳳凰怒了,咬牙切齒,不過反過來,她又擔心朱志遠了:“那你更要小心啊,他們狗膽包天,即然敢在巴黎剌殺我,在泰北,那更是肆無忌憚的。”

“我沒事的。”朱志遠笑道:“你要想,他們之所以要剌殺你,是因為你堂哥的存在,讓他們無法借本地人的力量,他們玩不過你堂哥,所以只好直接剌殺你,從根子上把擋路石給搬掉,而商容哪有這個本事啊,你堂哥只要不管,他們有一萬種辦法玩死商容。”

“但就怕他們下死手啊。”宮鳳凰還是擔心。

“你糊涂了不是,平時很精明的啊。”朱志遠道:“他們求的是財啊,隨便搞點什么事,把商容擋回來就行了,為什么一定要殺人啊,把這邊徹底惹惱了,有什么好處?”

“這倒也是。”宮鳳凰贊同他的看法,又膩聲道:“人家擔心你嘛。”

“擔心收到,晚上有獎。”朱志遠笑。

“那你早點兒過來。”宮鳳凰聲音中水意彌漫:“帶幾雙絲襪過來。”

“什么顏色的?”朱志遠笑問。

“你喜歡的顏色。”宮鳳凰聲音更媚了。

朱志遠呵呵的笑。

他心中非常開心。

宮鳳凰這女人,非常驕傲,也非常強勢,只看她前世選擇的死法,那么慘烈,就可見她的個性。

這一世,朱志遠神神鬼鬼,再借著宮鳳凰意外被關,終于徹底拿下了這個女人。

征服這種女王型的女人,真的很爽。

朱志遠本來怕麻煩,這其實仍然是前世他那種相對軟弱性格的體現,但現在看來,不虧啊。

玫瑰帶剌,但它嬌艷啊。

商容很急,幾天就把手續都弄好了。

商容沒有帶古芬,除朱志遠外,他只帶了一個人,這人是個律師,名叫南行,現任金投法務部主任。

南行三十多歲的年紀,不胖不瘦,戴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著斯文,但朱志遠看到他,卻莫名的想到一個詞:斯文敗類。

律師是一種復雜的生物,搞得好的律師,一般都是黑白灰通吃的,尤其是這個經濟急劇膨脹,社會野蠻生長的年代。

南行外表越斯文,內里,可能就越狂野,別的不說,就一個,能進金投,能讓宮鳳凰這女人看中的人,絕對不會簡單。

南行對朱志遠則很客氣,朱志遠的來頭,金投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背后,站著高柳,南行外斂而內狂,但面對高柳,他沒資格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