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遠下午給朱旦打了個電話,讓朱旦下班來他這邊一趟。

五點多的時候,不但朱旦來了,李虎孟平都來了。

一看到院子里的豐田陸巡,李虎三個眼珠子全圓了,男人好車,可不會象喬周一樣,視而不見。

“豐田陸巡。”李虎眼珠子更瞪得跟燈泡一樣:“而且是進口的,牛啊。”

李虎瞪著朱志遠:“新車,你買的?”

“否則呢?”朱志遠笑:“只說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可沒說天上掉下個霸道哥。”

“你小子。”李虎兩眼放光:“鑰匙呢。”

朱志遠把鑰匙拋過去,李虎打開車門,孟平二話不說,就鉆了上去,倒是朱旦沒去湊熱鬧。

他買了菜過來,有魚有肉,這會兒就下廚收拾魚去了。

沒爸沒媽的孩子,懂事,而且廚藝也不錯。

朱志遠廚藝其實也不錯,前世,他跟白雪租房住,自己弄飯菜。

白雪大小姐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別說煮飯菜,衣服都懶得洗,甚至內衣褲很多時候都是朱志遠幫她洗。

朱志遠的廚藝,也就練出來了,后來一直沒娶妻,女人換來換去,也有單身一個人的時候。

很奇怪,他有女人,會帶去外面吃,自己一個人,卻反而愿意在家里自己弄。

“哥,我把羅鍋子那院子買下來了,十二萬八。”朱旦剖著魚,跟他閑聊。

“價格還可以。”朱志遠點頭:“錢夠不?”

“夠了?”朱旦咧嘴一笑:“還有點兒剩。”

朱志遠笑了一下:“你不想住的話,粉一下,租出去唄。”

羅鍋子那房是兇宅,本地人知道,又是民房,老房子,賣不起價,但租房的人不知道啊,便宜點,粉新一下,好租的。

“我想自己住。”朱旦道:“我不怕鬼的,我爸也死了呢,爺爺也死了,還有堂爺爺他們,我好多熟人的。”

這話把朱志遠逗樂了。

見朱旦似乎有話說,他道:“怎么了,有話你就說。”

“哥。”朱旦道:“你搬過去住不?”

說是不怕,其實還是怕啊。

這下朱志遠真樂了。

“那邊房間好象不少吧。”朱志遠問。

“嗯。”朱旦點頭:“正房兩邊里外四間,正田字,不過他東頭有搭房,西頭后面還有耳房,加起來,有七八間房子。”

“廁所什么的也有。”朱志遠回想了一下,道:“地段也可以,你租出去吧,一間房不說多了,五百亂租,你住東頭,西頭正房可以租一千,搭房耳房加起來租兩千,比你工資還高了。”

綜治辦工資不高,一般也就是兩千左右,如果沒有什么灰色收入的話,也就勉強能過日子。

朱旦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下了:“哎。”

朱志遠笑了一下。

他知道朱旦從小有點兒依戀他,但終究不是親兄弟,即便親兄弟吧,長大了也要分家。

朱旦即便在東城入了公,但這個收入,太低了點,可如果有房租收入,那就勉強可以了。

有公職,還有房租,婚戀市場上,是個很大的加分。

現在的岳母娘要求高,哪怕是本地人,哪怕是公職人員,如果家境太差的房,也比較麻煩的。

別的不說,至少買套房吧,可以兩口子一起供,但首付得先掏,然后名得加上。

東城現在平均房價七八千,百多個平方,加上各種費用,也要百萬左右。

一般公職,也就是兩三千,首付百分之三十也要三十萬,不是那么好掏的。

而朱旦這樣的外地人,更難一點。

但如果有房租這額外收入,哎,岳母娘們就可以考慮加分了。

前世,朱旦跟著朱志遠死在了非洲,這一世,朱志遠會為他多打算一點。

他知道朱旦其實是想幫他省房租,但他真的不需要,而朱旦有這個心思,他就越要為朱旦考慮。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準備飯菜,到他們弄得差不多了,李虎才把車開回來。

李虎下車就叫:“過癮,過癮啊,這才是男人開的車。”

孟平沒吱聲,但眼光也亮亮的。

朱志遠打個呵呵:“我還以為你們喝西北風就夠了,不打算吃飯了呢。”

“怪老孟。”李虎撇清:“他比我瘋。”

朱旦擺上碗筷,先喝酒。

邊喝邊聊,喝到中途,朱志遠對朱旦道:“彈子,后天一早你過來,我開車去機場,然后你開回來。”

在唐家村這邊租房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人,小偷,小姐,收債公司的,什么人都有,治安非常差。

雖然有院子,但也靠不住,他一臺新車要是放院子里,人又沒在,說不定就給人搞走了,這段時間,只能讓朱旦開著。

“哎。”朱旦點頭答應。

李虎好奇:“去機場,出差啊?”

“嗯。”朱志遠點頭:“去一趟烏克蘭。”

“跑那么遠。”李虎喝也口酒,眼光打閃:“烏克蘭妹子可是不錯哦,金發大長腿。”

“給你捎一個回來?”朱志遠笑。

“不要。”李虎嚇一跳:“我不好那一口。”

“那你又說?”

朱志遠呲牙。

“他不是不好那一口。”孟平揭穿:“他就是怕老婆。”

“好象你不怕似的。”李虎白眼。

孟平抬抬下巴。

“哈。”李虎冷笑一聲:“來,兄弟,工資卡我看看。”

孟平不搭理他。

朱志遠哈一聲笑了。

這兩家伙,跟前世基本一模一樣,孟平工資卡上交,身上經常連買煙的錢都沒有,還要蹭李虎的。

而李虎因為自己坐牢出來,沒個正經工作,還帶累了老婆女兒,自覺愧疚,同樣抬不起頭來。

“你去多久?”李虎問朱志遠。

“不一定。”朱志遠想了想,搖頭:“估計至少一個月以上吧。”

“這么久?”李虎眼光一亮,對朱旦道:“彈子,我跟你換個車。”

“你在想屁吃。”孟平一口把他呸了回去,對朱旦道:“彈子,后天你機場回來,順便來接一下我。”

他沒車的,平時都騎單車,私家車要普及,還要幾年。

說著,他又補一句:“油的事,我來解決。”

陸巡好是好,油老虎,當然,買得起的不在乎,在乎的買不起。

“哎。”朱旦點頭答應。

喝酒閑扯,一直到十點來鐘,李虎開車,把朱旦孟平送回去,他自己再開車回去。

醉駕入刑要到11年,而且他開的是警車,也不會有人來查他,不過他酒量確實不錯,有幾分醉意,時間拖得長,搞杯濃茶,也就差不多醒了。

第二天,朱志遠去局里,跟張自強匯報了他要去烏克蘭的事。

招商局工作特殊,在國內,隨便,一年不來招商局都沒事,只要你最后能拉到項目。

但出國,還是要說一聲。

朱志遠的借口是,他得到點消息,烏克蘭有個寡頭,想要把資金投出去,他想拉到東城來。

張自強當然不會反對,而且表揚了他富有主觀能動性,并且表示,合理的費用,可以報銷。

但朱志遠所謂的寡頭資本要投資,其實是一個借口。

他真正的目地,是兩個。

首先是要救一個人,如果順利,這個人,將成為他以后布局的一個極重要的棋子。

另一個,則是要幫高東紅一個忙,順便再震一把高東紅,為明年接手一家正廳級國企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