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那兇屋做什么啊?”李虎問。

朱旦也看著朱志遠。

朱志遠道:“什么兇不兇,哪家不死人,不過彈子你要是嫌棄,沒關系啊,放那里,過得五六年,拆遷,那幢屋子帶院子的,面積大,最少最少,要給你兩三套房,或者四五套都有可能。”

“對啊。”李虎猛地拍一下桌子:“這倒是個好主意。”

孟平也點頭。

朱旦眼中火熱,用力點頭:“我聽哥的,她要是賣,我就買下來。”

朱志遠來讀大學,他就跟著來了,一直在碼頭上扛活,一個月,少則三四千,多則四五千,收入不低。

他又節省,食宿都由老板供應,他幾乎不怎么花錢,一年能存三四萬,四年時間,他存了十多萬。

再看朱志遠,收入大約是他的一倍,但要養白雪,到和白雪分手,存折里就三萬塊。

朱志遠轉頭又看李虎:“虎哥孟哥,你們也一樣,有錢趕緊買房子,沒錢,貸款也要買,尤其是一中一小,三中三小那一帶,那兩片,最近都有新樓吧,趕緊買,能買十套買十套,能買八套買八套。”

“十套八套。”李虎打了聲哈哈,道:“你小子別繞彎子,我們說你那軟件呢,線索?”

“我這就是電腦分析出來的。”朱志遠又開始扯。

“電腦還分析這個?”李虎要信不信。

“這叫大數據。”

“大數據?”李虎有些懵,孟平也一樣。

“所謂大數據,就是收集信息,分析信息,然后得出結論,指導行動。”

朱志遠變身大忽悠:“我用軟件收集了全國甚至全世界的海量信息,分析下來,明年世界經濟會很不好,中國經濟也一樣,那怎么辦呢,只好灑錢,救市,而中國救市的絕招,就是鐵公基,鐵路,公路,基建,基建又將以房市為主,中國的房市,將有一個巨大的發展,而價格,則會有一個飛躍,十年時間里,少的會漲幾倍,多的會長十幾倍到幾十倍。”

李虎三個都聽傻了。

“所以,你們如其從我這里拿一點什么線索,去破案,去立功,去得獎,不如去買房,十年之后,你們的房子,至少漲五倍,也許十倍。”

李虎聽了半天,轉頭看朱旦:“彈子,他哥一直這樣嗎?跟神棍一樣?”

“不是。”朱旦搖頭:“我哥一直很神的。”

朱旦是真佩服朱志遠,朱志遠成績好啊,而且能考上大學啊,這個太牛了。

李虎搖頭,孟平卻道:“我倒覺得,小志說的有理。”

“有理也沒錢啊。”

李虎不想買房,他習慣吃公家飯,但他不知道,前一世他倒霉后,老婆女兒跟著來東城,卻買不起房子,一直租房住。

為了這個,他老婆經常跟他吵架,他心里煩躁,喝了酒,就時不時的跟朱志遠嘮叨。

朱志遠之所以讓他們買房,還就是記起了這個事。

“貸款啊。”朱志遠給他一個白眼:“你現在在青羊,就不想進步了?青羊再進步,你能到哪里去?想不想進東城?來了東城,要不要住房子,再說了,給你女兒在東城買套房,她嫁人也有面子啊。”

一連幾問,把李虎問住了。

相對于李虎的逼逼叼叼嘴上劃拉,孟平卻是個有心勁的,他就點頭了:“是應該買,房價確實一直在漲,現在買,不虧。”

“那你買一套。”李虎道:“你家還是個小子,要娶媳婦呢。”

“你也買。”孟平看他。

“那就買。”李虎一拍桌子。

這邊商量著買房,另一面,文香卻在嘆氣:“居然一下就把彈子搞進綜治辦,而且幾天就轉正了,小志厲害啊。”

“我早說了吧,大學生,一定會有出息的。”關山一臉自得:“而且小志那個人吧,有心勁,這種人是一定會出頭的。”

“他出頭也沒用啊。”文香搖頭嘆息:“他也不關照二毛。”

說到這里,卻又惱火,在二毛額頭上戳了一指頭:“讓你跟小志搞好關系,你整天牛逼哄哄的,現在你看,人家有好處,記得蛋子,卻根本不記得你。”

“好稀罕么。”二毛打著游戲,頭也不抬。

“不稀罕?”文香頓時就怒了:“這一轉正,過幾年,有小志幫襯,說不定就能升官,那就是國家干部呢,你呢,你天天打個零工,就算當個包工頭吧,到死也就是個農民工。”

“呸。”二毛呸了一聲:“我還就看不慣那些當官的。”

“你。”文香氣得全身顫抖:“給我滾出去。”

二毛拿著手機,跑外面去了。

關山在一邊,慢慢的喝著酒,一聲不吭,只是嘴角不屑的掠了一下。

他一直看不起二毛,屁用沒有,卻還自以為是。

反倒是朱志遠和朱旦,他喜歡,可沒用啊,跟他一點關系沒有。

他喝了一杯酒,道:“明天我回去,把小志的箱子送回去,那個啥,三奶奶那里我也要去跑一趟,你看送她點什么好?”

三奶奶是朱旦的奶奶,行三,年輕時,大家都叫她三妹子,后來三嫂子,再后來,就成三奶奶了,反倒是本人名字,沒有幾個人知道。

農村婦女,大抵這樣了,要到死的時候,才會把族譜翻出來,把名字刻碑上。

“是要送。”文香立刻點頭:“彈子現在轉正了,成國家干部了,他又是個有心勁的,小志又肯幫他,以后肯定有個前途。”

說著又嘆氣:“我們家怎么就養出這么個木頭疙瘩唷,他要是跟小志關系好,小志肯拉他一把,跟彈子一樣,也扯進綜治辦,再轉了正,那現在就……唉……”

關山就不吱聲,只是嘴角又撇了撇。

小舅子,沒辦法,不過他是真的把二毛看死了。

第二天,關山起個早,開了他的面包車,回九曲橋去。

東城到九曲橋,有近三百公里,還好有高速,也要開半天,而且高速收費,過關費加油費,好幾百塊呢。

關山經常跑,但他不虧。

他開餐館,可以從老家拉菜拉米,這就是錢。

他爸媽還在,六十多快七十了,健朗得很,種的菜養的雞豬,拿給他,他也給錢,他爸媽也開心。

蔬菜什么的更不用說,城市里菜貴,蔬菜動不動幾塊一斤,而在農村,只能剁了喂豬。

另一個,則是野味,九曲橋屬于老洞縣,縣里百分之七十面積是山區,野物多,什么野雞野豬野兔子,還有麂子穿山甲娃娃魚之類。

這些東西,山里不值錢,野味都腥,山里人其實不愛吃。

但拿到東城,可就值大錢了。

關山的店子生意好,這些野味,是拉客的招牌,而且一般要約,要熟人,否則他還不賣,抓到了,罰錢的。

他有這些東西,跑一趟,一般能賺回三倍到五倍的費用,關健看能收到什么野味。

要是麂子眼鏡王蛇穿山甲娃娃魚之類,能賺得更多。

所以他經常跑,冰柜空了就跑一趟。

車進鎮里,關山沒有先回家,而是直接到了朱志遠家。

朱志遠家不在鎮上,他家屬于朱家村,挨著鎮子,離馬路不遠。

關山停了車子,把大箱子扛起來,有小路可以拖行,但關山肯定不會拖得泥巴糊糊的,一個月前或許會,現在絕對不會,他可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