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凜有些好奇的示意沈一安繼續說下去。
水果攤？
這種比喻的確是他第一次聽到。
沈一安咧嘴一笑：“因為他房間全是蘋果產品，各種各樣，新一代，上一代，應有盡有，光是那種上萬的電腦都有兩臺，并排放在書桌上，他覺得這樣像個游戲主播。可是他游戲......超級爛。”
說這話時，沈一安掩嘴偷笑。
宋凜沉聲道：“溺愛。”
沈一安點頭：“嗯，溺愛的后果就是他高中都沒考上，二叔一家這才意識到問題，那年我考試超長發揮，考上了不錯的高中，我二叔家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花了好幾萬，把他塞進了更好的學校。”
宋凜似乎來了興致，都沒有打斷沈一安，繼續聽著。
沈一安便道：“高考前我生病了，所以考試一般，為了方便照顧家里，我就留在海城讀了一所還算可以的大學，其實我知道我的腦子，再考也就那樣了，我爸媽那個時候也負擔大，我也想早點出去工作。”
“而我二叔總說男孩子開智晚，后進足，總覺得進了好學校的沈耀會一飛沖天，結果他這個成績進去根本就跟不上，加上他也不上進，所以考得一塌糊涂。”
“我二叔和奶奶又咽不下這口氣，直接拿了二十萬，托關系走后門，讓他進了大學，去了大學沈耀更加放肆，光是我從我爸媽那聽說沈耀在學校惹是生非賠出去的錢，就不下五十萬。”
“還有一些沒有說明的事情，就更別提了。再后來就是沈耀畢業工作，對了，他畢業都是花錢才勉強畢業的，工作也是找一個丟一個，沒有一個做了超過三個月的。”
“一直到現在，他能有現在比較體面的學歷，還有看似漂亮的工作經驗，其實都是我二叔他們不停地花錢堆砌出來的。”
“沈耀什么都不怕，因為他知道花錢就能解決一切。”
“你說沈耀這么敗家產，我奶奶敢花錢嗎？所以我才奇怪這里的環境，一看就知道要花不少錢。”
聞言，宋凜也看了看周圍。
“你覺得有詐。”
“嗯，我爺爺死的時候住的是醫院過道，你能想象嗎？他病得急，醫院沒有病房，我爺爺住在過道因為人來人往更難受，醫生說還有一個單間，就是比普通間貴了幾十塊錢，我奶奶死活不肯，說不用浪費錢，他們等著別人出院就行了。我爸媽到醫院時，爺爺已經快咽氣了，匆匆交代一句就走了，我奶奶和二叔一家還慶幸沒住貴的病房，否則浪費錢。”
沈一安回想過去，對沈老二一家和奶奶的所作所為，根本不理解，也很厭惡。
雖然她爺爺也重男輕女，但對她并不會太苛待。
最多就是買糖的時候，沈耀兩顆，她和沈佳怡一人一顆。
最后卻死在了嘈雜的過道里，而他寶貝的孫子甚至都沒多看他一眼。
正想著，宋凜拉住了她，遞上了一張從護士臺隨手拿的醫院簡歷。
“這里一晚上少說也要一晚酒店的錢，你奶奶的所有檢查也比一般的醫院貴，最關鍵的是我發現她做的檢查和在公立醫院的檢查是一致的。”
“她那么摳，平時醫院開個藥，她都覺得醫生騙她那幾塊錢，現在怎么會花大價錢重新再檢查一遍？”
沈一安一邊說，一邊看著手里的宣傳冊。
雖然上面寫什么儀器是進口的，做出來的準確度有多高。
可大家也不是傻子，再好的儀器，它的檢查的本質是一樣的。
不可能兩家醫院出現兩份完全不一樣的專業報告吧？
想著，她和宋凜對視一眼，兩人心里都有了一個大概。
剛好這時，他們已經到了沈老太的病房門口。
沈國建推門而入，肅然道：“沈一安，你還不進來，看看你造的孽。”
宋凜卻擋在了沈一安前面，拉著她走了進去。
沈老太閉著眼躺在床上，戴著氧氣罩，身上居然還有管子。
任憑誰看了都會覺得很嚴重。
見狀，沈一安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