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花子這一嗓子,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

  程景默面色冷峻,眼里沒有溫度的俯視著程花子,“爹,今天老三媳婦兒要是不道歉,這事沒完!”

  程家一家人第一次見程景默的這種氣勢,這么堅決,這么硬氣。

  大家都有些被震住了!

  在大家的眼里,程景默一向話少、沒什么脾氣,程花子和木煥珍說什么,他都不反駁。

  程花子對上程景默的目光,竟然覺得自己沒了底氣。

  他嘴巴努了努,卻沒發出半個聲。

  程拴鎖強裝鎮定,推搡了一下程景默,“憑什么讓我媳婦道歉?你媳婦兒跟你娃兩人一起打我媳婦,即使道歉也是你們道!”

  “你別跟我動手動腳,你打不過我!”程景默說完,視線再次回到張紅麗身上,“我最后說一遍,道歉!”

  張紅麗“哇”的一下哭起來,對著木煥珍喊道:“媽···”

  木煥珍也被程景默的氣勢嚇得有些心虛,但她一向和老三一家投緣。

  此時,她最投緣的兒媳向她求救,她還是硬挺著站出來。

  她好聲說:“撿娃,這事就算了,一家人別傷了和氣。老三媳婦兒有錯,可你媳婦和你娃兩個一起打她···”

  話沒說完,程景默打斷,“不道歉,是嗎?”

  “那就報公安處理!”程景默拽著張紅麗肩上的衣服朝房門口走,“她的這幾張紙,至少值一百塊錢,該怎么賠償就怎么賠償!”

  “啥?!”

  程家一家人都驚呆了,幾張紙就是幾分錢的事,怎么可能一百塊?!

  大家都是半信半疑,但大家都不想把事情鬧大。

  程拴住上前拉住程景默,“撿娃哥,一家人別把事鬧大了,我來勸他們。”

  他狠狠的瞪了張紅麗一眼,厲聲說:“還不道歉?!”

  張紅麗又看了一眼程花子他們。

  程花子和木煥珍雖然臉色鐵青,可卻不說一句話。

  再看程拴鎖,一聽到這么多錢,頓時蔫了。

  程拴住又說:“老三媳婦兒,你是想被派出所關起來?!”

  張紅麗再也沒有剛才的氣勢,蔫巴巴的說:“對不起。”

  程景默又將人拽到于向念面前,“跟她說!”

  張紅麗垂著頭,“嫂子,對不起。”

  于向念冷聲說:“出去,我不原諒你。”

  “走走走,都出去!”木煥珍連忙招呼著大家出去了。

  房間里就剩一家三口。

  程景默將手里的稿子放在柜面上,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于向念的臉,“抓破了一小口,還有哪里受傷了?”

  于向念垂頭喪氣的搖頭。

  “小杰,你呢?”程景默又問。

  小杰同樣的表情和方式回復。

  程景默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小杰,你先去睡覺,我跟你嬸單獨說幾句話。”

  小杰走出去,把門也帶上了。

  程景默將人抱進懷里,在她耳旁愧疚的說:“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于向念沒有回抱他,只是說:“我想洗個澡。”

  “好,我去燒水。”

  程景默去燒水了,于向念頹然的坐在床邊。

  今天下午,她下車后回到家,推開房門時,被嚇了一跳。

  張紅麗雙腿跪在床上亂翻著。

  對于突然回來的于向念,張紅麗也是嚇了一跳。

  被抓了現行的張紅麗,訕訕的從床上下來,一句話不說,想要離開。

  于向念攔住了她,冷著臉問她,“翻到什么了?”

  張紅麗強行狡辯,“我翻什么了?我就是看看你們這床被褥,做的怎么樣?”

  于向念輕嗤一聲,“上次也是你吧?”

  張紅麗裝傻,“什么上次?”

  于向念說:“你少在這里裝傻充愣的!你偷偷摸摸的來我房間多少次了?”

  張紅麗憤憤然,“你少在這里潑臟水!”

  “你來我房間亂翻,倒成了我潑你臟水了?!”于向念冷笑道,“你能不能要點臉?!”

  張紅麗惱羞成怒,“你房間啥都沒有,有什么可稀奇的?!我進來了又怎樣?”

  “呵!承認了!”于向念理直氣壯的說,“你這種行為就是小偷!”

  張紅麗憤怒的說:“我偷你什么了?!”

  她看見柜面上放著的稿紙,便順手抓起來,扇了幾下說:“就這種不值錢的玩意兒,給我我都不稀罕!”

  于向念也生氣了,她指著張紅麗說:“你給我放下!”

  “我就不放!”

  張紅麗看于向念生氣的樣子,覺得很泄憤,她又拿著那沓稿紙猛扇了幾下。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放下!”于向念惡狠狠的說。

  “哼!”于向念越氣,張紅麗就越舒服,“不就幾張紙,我就是撕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說著就上手,將稿紙連撕三下。

  于向念兩步沖過去,就是一巴掌扇在張紅麗的臉上。

  張紅麗被打了,將手里的紙一扔,和于向念廝打起來。

  小杰聽見動靜,也沖進屋里,幫著于向念打張紅麗。

  最后,是程家的那些人趕到屋里,將人分開的。

  明明是張紅麗錯在先,可程景默的父母卻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想著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

  幸好,程景默回來了。

  他都沒問一句事情的經過,就憑幾張撕碎的紙,就堅決的站在了她這邊。

  剛才,程景默為了她,寸步不讓,連程花子和木煥珍的面子都沒給,的確讓于向念心里暖暖的。

  也正是程景默的這種態度,才讓于向念忍下了今晚。

  可她還是后悔來這里了!

  她當初收到那封電報,還以為程景默的家里人真的擔心他,記掛他。

  程景默都十年沒回家了,再者,她想跟程景默好好的過日子,想著應該見見他的家人,才提出跟程景默回家一趟的。

  哪知道,程景默的身世會是這樣,養他的這個家也是這樣!

  水燒好了,于向念去洗澡,直到洗完澡沒跟程景默講一句話。

  程景默心里比于向念還難受。

  他就是自己受苦受累受委屈,也不想于向念受一丁點的委屈。

  他將于向念送回房間,轉身要走,“我去給你找點蘆薈擦傷口。”

  于向念終于跟他講話了,“別找了,不能擦。”

  程景默:“···”

  他們這里的土法子,都是用蘆薈擦傷口的。

  可于向念說了不能擦,肯定就是不能擦。

  于向念又說:“你去洗吧,時間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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