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念又親了親程景默的下顎,繼續安撫他,“聽話,睡覺了。”

  “哦···”程景默從于向念身上翻下來,躺在了床上,還那么眼巴巴的看著她,“媳婦兒。”

  于向念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吹滅煤油燈,躺進他的懷里,程景默將人摟緊,滿足的閉上眼。

  翌日。

  程景默挑第三趟水回來的時候,家里人也起床了。

  程拴住兩口子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撿娃哥,早。”

  可能是心虛,程景默總覺得他們的表情意味深長。

  他起床的時候,就想起了昨晚的事,一早上都覺得又窘又羞的。

  他對他們點點頭,挑著水進了廚房,將水倒進水缸里。

  從廚房里出來,程拴鎖抬著一個盆,正準備打水洗臉。

  看到程景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嗤”的一笑,“撿娃哥,這房子可不隔音!”

  程景默耳根燙的不行,裝作不知道程拴鎖說的什么意思。

  一家人做工去了,程景默也出了門。

  這天下午,一家人吃著下午飯,程拴住說:“今晚七點,在趙家村的村公所操場放電影,你們誰要去?”

  一聽放電影,在場的人都興奮的不行,小孩們的叫聲此起彼伏,“我要去、我要去。”

  在這里,想要看一場電影可不容易。

  縣城才有電影院,可縣城距離這里太遠,有些人一輩子也不會去縣城一次。

  唯一能看到電影的機會,就是放映員帶著機子、片子,進鄉入村放的露天電影。

  可這樣的機會也不多,一年也只能看三五次。

  于向念和程景默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只一眼,什么都沒說,兩人的心潮比他們要去看電影還澎湃。

  程拴住說:“趕緊吃,吃完飯就去,找個好一點的位置。”

  大家陸陸續續的放下碗去準備去了,老五急的不行,因為她還要洗碗。

  程景默說:“我洗碗,你去收拾一下趕緊去吧。”

  老五詫異又高興,“哥,你不去看?”

  程景默回:“我經常看,就不去了,我在家守家。”

  老五樂顛顛的跑回房梳頭打扮,小杰問:“嬸,你去嗎?”

  程景默搶答,“你嬸不去,走路得四十多分鐘,她肯定不想走。”

  于向念目光幽幽的看著程景默。

  小杰猶豫,他要不要去。

  于向念說:“你跟他們去吧,這電影跟我們平時看的,氛圍不一樣,挺好玩的。”

  小杰:“哦。”

  這也是于向念第一次見人去看露天電影。

  每個人手里拎著一個凳子,二毛和安子歲數小,走不了太遠的路,被李翠花和張紅麗背在身上。

  程拴住催促大家,“快點,再晚了就沒位置了!”

  大家急急忙忙的出了門,就連程花子和木煥珍也去了。

  于向念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下午五點,七點開始放映,差不多九點結束,這些人到家的時間在十點左右。

  程景默在廚房洗碗,聽著院子上安靜了下來,手里的動作都加快了。

  碗洗好,他走出來,家里就剩于向念一個人,坐在堂屋外面杵著腮。

  “念念···”程景默滿眼期盼的看著她。

  于向念瞥了他一眼,“我想洗澡。”

  程景默用商量的口氣說:“明天又洗,好不好?”

  等燒好水,于向念洗好澡,兩個小時過去了。

  “昨天就沒洗了。”于向念撅著唇說。

  程景默在于向念面前蹲下,拉起她的手摩挲著,“你別磨我了···”好不容易家里才有他們兩個。

  委屈的大狼狗又來了!

  于向念于心不忍,“那也要刷牙、洗臉洗腳洗那里!”

  程景默立馬站起來,“我去打水。”

  剛才他洗碗的時候,就已經燒著水了。

  他不嫌棄于向念,可擔心于向念嫌棄他。

  趁于向念洗臉腳的時候,他快速的洗了一個冷水澡。

  他急不可耐的關上門,將于向念抵在門后。

  于向念觸碰到他冰冷的肌膚,眉心擰起,“你···”

  所有的話都被堵住。

  像是兩條擱淺在岸邊的魚,已經干涸的快不行了,突然迎來了一場大暴雨。

  兩條魚酣暢淋漓的享受著雨水的滋潤,快樂、激動、興奮,一次次的從水里跳到空中,又重重落下,四下濺起水花。

  于向念累的眼睛都睜不開,隱約聽見大家的聲音。

  程拴住說:“這么晚了,還在洗衣服。”

  程景默說:“電影好看嗎?”

  “可好看了!”

  然后,大家議論起電影來。

  程景默洗好衣服回到房間,房間里似乎還彌漫著黏糊的氣味。

  于向念已經睡熟了,能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

  程景默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目光落在她有些紅腫的唇上。

  腦海里情不自禁浮現,剛才她情到濃時,紅唇微翕,溢出細碎的聲音動聽極了。

  已經回家半個月了。

  這天吃飯的時候,程花子看著程景默,表情不悅,“我聽村里人說,你這幾天每次見冬菊男人都要教育他一頓,昨天跟他還差點動手了?”

  程景默面無異色,“嗯。”

  程花子將筷子拍在桌上,“我看你是當了幾年兵,能耐了!幾天跟趙海他們打架,幾天又摻和別人家的家事,你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你別以為小時候穿了人家幾件衣服,吃了幾個饅頭,就有理摻和別人家的事!冬菊跟他男人怎么過,跟你有什么關系?!”

  “還有趙海他們!他們是些什么人,你不知道?你把他們惹下了,過幾天你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們找我們家的麻煩,你管嗎?”

  程景默說:“該我管的,我會管。”

  “什么叫該你管的?”程花子說,“家里的事,請你都請不動!別人家的事輪到你管?”

  程拴鎖不嫌事大的說:“爹,我也是這幾天才聽人說,原來撿娃哥以前準備去冬菊家上門哩!這是看見老相好被人欺負,打抱不平呢!”

  于向念聲音冷冷的說:“你少聽風就是雨的!冬菊她爹隨口說的一句話,怎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就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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