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后,于向念一個人在臥室,程景默和小杰在堂屋里。

  小杰擔心的問:“叔,你還沒哄好我嬸啊?”

  今早起床,他看見他叔是睡在那張折疊床上。

  程景默眉心帶著涼意,“我不知道該怎么哄。”

  小杰提議,“送她喜歡的東西。”

  上次她嬸去上海沒回來,他們很生氣,可她嬸一回來就送了給他們東西,他們一下子就開心了。

  程景默想想說,“也對。”

  明天送小杰去李老師那里學習時,去選給于向念一樣東西。

  第二天,程景默將小杰送到了李明朗家后,便飛快的趕到了百貨商店。

  他沒送過給女孩子東西,完全不知道要買什么。

  想過買一支口紅,可他上次送的那支,于向念好像不喜歡。

  他前段時間偷偷的打開口紅看過,就沒有用過的印跡,還是嶄新的一支。

  看來看去,看上了一頂毛線帽子。

  現在是冬天了,于向念戴上它騎單車,頭就不冷了。

  可在顏色上又犯難了,一種是紅色的,一種是深棕色的。

  他覺得深棕色的看上去好看些,所以,他選了頂紅色的!

  他想象著于向念戴上這頂帽子樣子,低落了好幾天的心情,瞬時好了幾分。

  毫不猶豫的付錢買下,接上小杰,興沖沖的往家里趕。

  可小杰接下來的話,讓他剛好了幾分的心情,跌到了更深的谷底。

  小杰說:“叔,銳銳跟我說,我嬸昨天在城里買了一間房子,他們還一起在國營飯店吃了飯。”

  程景默想起了以前于向念就說過,她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買很大的房子搬出去住。

  沒想到,才半年多的時間,她就賺夠錢買了房子了。

  那她的下一步,就是去北京讀書,還有甩了他,找八個八塊腹肌的男人。

  想到這些,程景默氣得身體發抖!

  難怪于向念那么堅決的要離婚!

  那她前段時間那樣對他,不就是在離開前,逗弄他玩!

  她把他的真心和感情玩弄于鼓掌!

  她心情好了,逗弄他玩一番,心情不好了,說走就走。

  而他像一條她養的狗,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程景默猛地停下單車,后座的小杰頭一下子撞到他的后背上。

  “叔,你咋啦?”

  “我休息一下。”程景默從單車上下來,“你也下車,等我一會兒。”

  他怕現在回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和于向念吵架!

  他將單車停下,站在路邊看著遠處的山,深深吐納了幾口。

  他恨自己,明明知道于向念不可能屬于他,還是癡心妄想。

  也恨自己,明明從結婚那天起就做好了離婚的準備,可此時卻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更恨自己,明明一再提醒自己于向念不可能看得上他,可他還是被騙的深陷其中。

  半個多小時后,程景默平復了情緒,帶著小杰回到家。

  那頂帽子自然是沒有送出去,一回家就放進了他的箱子里面。

  他也沒再去主動跟于向念講話。

  他自卑,卻也高傲著,他不允許自己在這樣的去討好于向念。

  于向念本來就不關心程景默的情況,加之程景默也不表露自己的情緒,她自然是沒發現程景默的情緒變化。

  一晃就是六天時間。

  按照事先的約定,這天,于向念帶著錢來到了房主家。

  房主已經屋子的東西都搬走了,她打掃一下就可以住進去了。

  付了剩余的尾款,這間房就是她的了。

  她準備今晚就找程景默說,這兩天辦離婚手續的事。

  至于那點家庭共有資金,程景默要是給,那就兩人平分,要是不給,那就算了!

  畢竟,她自己賺的錢可是一分沒存進過家庭共有資金里面。

  回到家里,程景默和小杰都還沒回家。

  于向念看著住了半年之久的地方,心里還是很不舍的。

  想到以后都不會再來這里,她又繞著家屬院走了一圈。

  那些家屬,雖然大都是些嘴碎愛說閑話的人,可也都是些熱心腸。

  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該煮晚飯了。

  于向念回家,準備給程景默和小杰做最后一頓飯。

  點了好幾次火,都沒把火燒起來,于向念氣憤的將手里的火柴一扔,蹲在灶門口,捂著臉流淚。

  她這幾天一直裝出沒事的樣子,該吃吃該睡睡,該工作工作,其實是硬挺著。

  現在這個火燒不起來,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她,她再也忍不住了!

  要說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

  程景默對她好,什么都不讓她干,什么都愿意遷就她,一點一點的讓她動心。

  徹底打動她的是程景默的那封信,他說,他愿陪她同生共死,不會讓她一個人孤單害怕。

  可讓她絕望的是,程景默對她好、遷就她、愿意陪她,是因為把她當做了于向念,而不是因為她是她!

  “于向念,你怎么了?”

  程景默的聲音出現在耳旁,于向念怔住了,捂著臉一動不動。

  狗日的程景默,走路跟個鬼一樣,聲音都沒有!再說了,怎么還沒到時間就回來了?!

  她此刻有被程景默撞破后的尷尬和難堪,還有自己心里的那份悲傷和不甘。

  可這樣捂著臉不動也不是個事,經過腦海的一番掙扎,于向念抹了抹臉上的淚,頭垂到了胸口,站起來,準備出去。

  她不想讓程景默看見她這種樣子。

  她提的離婚,她又在這里傷心難過,算什么事?!

  路過程景默身邊時,手腕被他抓住。

  “于向念,你哭了。”他用的是陳述句。

  于向念低垂著頭不承認,“沒有!我點不著火,被煙熏得!”

  “我看都你哭的身體都發抖了。”

  “那是我氣得發抖!”于向念一把掙開被抓住的手腕,“回來了就趕緊做飯!”

  程景默毫無征兆的捧起于向念的臉面向他。

  于向念惱羞成怒,使勁的拽著他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拿開。

  可她根本就掙不過程景默。

  程景默問:“你哭了,是不是代表你也舍不得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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