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頭看了幾眼,那光圈一直尾隨著他們。

  黑暗中,她的神色不禁凝重起來。

  回到家里已經很晚了,小杰還等著沒睡。

  他看到程景默背著于向念回來,便問:“嬸,你咋啦?”

  “腳崴了。”于向念說,“沒多大點事,你快去睡覺,明天還上學呢。”

  柳珍從家里拿來了一瓶藥酒,“這是老肖泡的藥酒,管跌打損傷的,擦在腳上,再揉揉,過兩天就好了。”

  程景默收下,表示了謝意,又把小杰攆回房間睡覺。

  堂屋里,就剩他們倆。

  程景默說:“你的膝蓋破了,今天別洗澡了。”

  “我身上都是汗,得擦擦身子。”

  程景默提起蜂窩煤灶上的熱水去了外面的洗漱間,沒一會兒,進來拿起于向念的睡衣,又抱起她,將她抱到了洗漱間的小凳子上。

  “你洗好了叫我。”他說完就關上門出去了。

  于向念摸了摸水溫,很合適,心想,這男人也不是塊木頭!

  于向念洗澡的時候,程景默在小院的水龍頭下,也洗了一個冷水澡。

  于向念擦了身子,穿好衣服,又讓程景默把她抱回了臥室的床上。

  她剛才檢查了全身,膝蓋和手肘跌破了,腳踝處傷到了軟組織,都不是什么嚴重的傷,休息幾天就能好了。

  她正準備睡覺,程景默敲了門進來,手里拿著藥酒、酒精、棉花。

  于向念看出了程景默的動機,滿眼都是戒備,“你別過來!”

  程景默將這些東西放在床邊的寫字臺上,“你破皮的地方要消毒,不然會發炎的。”

  “你用酒精給我消毒,是要疼死我啊!”于向念雖然是個醫生,可她也怕疼,“我過兩天就好了,你不用管了。”

  程景默知道于向念嬌氣金貴,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一點疼,你忍著點。”說著就打開了酒精。

  “不是有點疼,是很疼!”于向念害怕的往床里挪了挪,“這種創傷要用雙氧水消毒,我不用酒精!”

  程景默拿著沾了酒精的棉花說:“把褲腿撂起來,就疼一小會兒,你忍一忍。”

  于向念知道酒精消毒有多疼,瞪著眼威脅他,“我忍不了!程景默,你要敢給我用酒精消毒,我跟你沒完!”

  程景默拿著棉花的手頓住。

  于向念很快又換了一種討好的口氣,“我剛才用清水沖洗過了,傷口上的水也吸干了,不會發炎的。你相信我,程景默。”

  看著程景默有些動容,于向念又說:“我從小看我媽處理傷口,我知道該怎么辦,保證不會發炎!”

  程景默終于放下了手里的棉花,又拿起柳珍送來的藥酒,“你崴到的地方要擦藥酒。”

  于向念也知道有跌打藥酒這種東西,她靠在床頭,伸出腳,“擦上藥酒就行,你別揉它。”

  程景默坐在床邊,用沾了藥酒的棉花擦在她的腳踝上,“揉揉才好得快。”

  于向念糾正他,“程景默,這種說法不科學,越揉越加重傷,這種傷靜養就行了。”

  程景默說:“我們訓練時,要是哪扭傷了,都是擦上藥酒揉揉就好了。”

  跟他講科學,他跟你講經驗!

  于向念也不想跟程景默辯論,她索性伸出左腳搭在程景默的大腿上,“那你揉這只腳!”

  與剛才那只腫的跟饅頭一樣的腳不同。

  這只腳瑩白如玉,腳身瘦長,腳趾頭像嫩藕芽兒似的,指甲蓋透著粉色。

  于向念怎么連腳都長得這么好看!

  它搭在他的腿上一晃一晃的,輕盈誘人。

  程景默的眸色沉了沉,然后輕輕抓起那只腳,揉了起來。

  于向念一驚。

  她只是跟程景默開個玩笑,沒想到這個大直男還真的給她揉腳了,揉的還挺舒服。

  當程景默按到于向念的腳底時,于向念癢癢的勾起腳背,嘴里還在“咯咯咯”的笑。

  那只柔滑的小腳在他的掌心亂拱,程景默只覺得某處無恥的有了變化,他沉著嗓音問:“可以了嗎?”

  于向念自然是沒注意到程景默的變化,她縮回腳,說話的聲音還帶著笑,“可以了可以了。”

  程景默不自然的站起來,“那我出去了,你有事喊我。”

  于向念對他揮揮手,“晚安。”

  于向念膝蓋和腳疼,躺在床上好一會兒都睡不著。

  今天的種種,說明程景默還是有那么一點點關心她的。

  想到剛才程景默給她揉腳的親密互動,于向念有些興奮的蹬蹬腳,接著就疼的抽冷氣。

  另一個房間的程景默同樣有點輾轉難眠。

  今晚的于向念再次顛覆的了他的認知。

  她不但懂得急救,在救人時那種鎮定、專注以及不畏一切的執著,讓他不自覺的被吸引,忍不住的想看她。

  可回到家時,那嬌滴滴的本性又暴露出來。

  想到她看到那瓶酒精時懼怕的眼神,程景默在黑暗中無聲的勾起了唇。

  翌日。

  于向念賴在床上不想動,直到外面傳來聲響。

  她起床,扶著墻一只腳一顛一顛的跳到堂屋里,就見程景默在廚房忙著。

  下午五點才下班的,現在是上午,程景默怎么回來了?

  “程景默,你怎么會在家里?”

  “我回家做飯。”程景默說著就走出廚房。

  做飯?

  不就是特意回來做給她吃的!

  于向念內心很是高興,她咧著嘴笑,假模假式的說:“哎呀,我隨便吃點就行,哪能耽誤你的工作。”

  “我就請了一上午,工作下午做。”程景默說,“我抱你去洗漱。”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她就是受了點小傷,又不是殘廢了。

  于向念也沒管程景默,只聽見他在廚房咚咚鏘鏘的忙了一早上才將飯做好。

  他特意將一小盆湯擺到于向念面前。

  于向念看著這盆有肉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根根草草的湯問,“這是什么?”

  “草藥煮豬腳。”

  “哪來的這些東西?”

  “豬腳是買的,草藥是柳珍嫂子給的。”

  于向念想到了吃啥補啥這種說法,有些無奈,她開玩笑的問:“你買的是不是豬的右腳?”

  程景默一本正經,“嗯。”

  于向念被他那樣子弄得真的想笑了,“豬的腳不都長一樣,哪分的清左右?”

  程景默還是那樣子,“能分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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