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陷入了寂靜中,我有點待不下去了,況且現在靳母已經回來,我沒必要再留在這里。

我對靳母說道,“阿姨,我先回去了。”

“再坐會兒吧,現在外頭正熱著,中午我讓人多送一份飯菜過來,就在這里一起吃點,怎么樣?”靳母想要挽留我吃個飯,但是我不想吃,倒不是因為這里是病房,而是和靳寒一起吃飯,我覺得很不自在。

我搖搖頭,“不了,我家里做好了飯菜,我回去吃就好,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吃個飯。”

靳母不好為難我,只能是點點頭。

從病房離開后,我輕輕地松了一口氣,我本來還想再去看看齊舟陽,但是剛才靳寒給我看的那個視頻,讓我覺得有些煩躁。

雖然我捫心無愧,但是從外人的角度來看,我和齊舟陽是走的很近的,最重要的是,齊舟陽對我本來就有些不一樣的感情,有時候我的一些舉動,可能真的會讓他誤會。

或許我應該稍微注意點,可以給他幫助,但是在平時的生活里,無需太關心。

——

在家里一直休息是很無聊的,很快我又重新恢復了工作。

章修前沒有再勸我繼續休息,因為這次的壁畫我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的,一直在家里休息的話,會錯過很多成長的機會。

正當我在忙碌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齊舟陽發來的信息:舒姐,我這兩天出院了,謝謝你替我墊付了那多醫藥費,你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雖然不貴,但是是我的心意。

我看著那條信息,猶豫了一下后,拒絕了他:我最近都比較忙,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等我哪天給你安排好了新工作,你再請我吃飯吧。

很快齊舟陽回復了:嗯,好,謝謝舒姐。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后繼續和章修前一樣工作,一連好幾天,我都是從早到晚地待在展覽館,忙著壁畫的事情,根本沒時間胡思亂想,也沒空出去瀟灑,這種充實的感覺其實很好,除了身體上累一點,精神上是極度放空的,很舒服。

假如陶葉沒有被保釋出來的話,我想我這份好心情可以持續得久一點。

這個消息是歐陽甜告訴我的,因為她公司有員工出現了紛爭,有點嚴重,其中一個都直接被刑事拘留了,在看守所那邊,她今天是特地去一趟處理這件事,結果那么巧,就看到向晴在接人,而接的人就是陶葉。

兩人沒有看到車內的歐陽甜,但是歐陽甜卻第一時間拍了照發給我,并且告訴了我這件事。

向晴肯定沒有這么大的能力,要么是靳寒幫了她,要么是傅杰幫了她。

“我知道了。”我的心情瞬間一落千丈,有種非常煩躁的感覺。

掛了電話以后,章修前提醒我可以下班了,我點點頭,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展覽館。

沒想到鄧晶兒也知道了這件事,她對于向晴深惡痛絕,厭惡程度比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一得知向晴成功保釋了陶葉后,氣得肺都差點炸了,“我讓陸璽誠去問過傅杰,不是他做的,是靳寒那個瞎子幫的忙,我就知道又是他,呸呸呸!”

“你確定?”我心一沉,問道。

前兩天在醫院里,靳寒還說自己只不過是看在向晴心臟的份上,所以才對她有些不同,今天卻又幫向晴保釋了陶葉,這人永遠都是口是心非,不承認自己對向晴的偏愛。

我不是吃醋,而是感覺自己像被人耍了似的。

偏偏我還一再地相信,哪怕理智告訴我不可能,可是我的內心深處,總有那么一點點的期待,期待著靳寒真的能做到,那樣我起碼心里會稍微舒坦一點。

事實證明我還是很蠢,不過是我不愿意承認我蠢而已。

“我當然確定,不然你覺得向晴有那個能力?”鄧晶兒火氣很大,“她壓根沒資格和你斗,除非靳寒幫她!”

我認同鄧晶兒的話,只是現在我和靳寒早已經離婚,他想要幫向晴,我也管不著。

鄧晶兒還在月子里,我反過來安慰她幾句,讓她情緒別太激動,隨后就結束了通話,我開著車回家,傍晚的海城晚風習習,很舒服,但是卻吹不散我心頭此時的煩躁。

半途中,我接到了靳寒的電話,瞥了一眼那熟悉的名字后,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條信息冒了出來:醫院繳費。

我倒吸一口氣,將心里的郁悶長長地吁了出來,靳寒不會缺錢交醫藥費,就是想要我去承擔而已,不過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我調頭就往醫院趕去。

我甚至都沒有去靳寒的病房看一眼,只是直接續交了他接下來的住院費用,然后就想要離開。

一轉身,卻看到靳寒穿著病號服坐著輪椅在我身后,他冷漠地問我,“怎么,說要照顧我到我出院,結果現在交完費用,連面都不想見一面?”

“我急著回家吃晚飯,有什么面下次再見吧。”我冷冷一笑,沒有什么好多說的。

“我媽已經回臨城那邊了,目前只有一個護工在照顧我。”靳寒沒有理會我的冷笑,反而是通知我一樣,“我覺得不太方便,我不喜歡不熟悉的人待在我身邊太久,所以還是得你來負責。”

盡管靳寒現在坐在輪椅上,看起來比我矮一點,但是氣場一點沒變,充滿了壓迫感和命令的感覺。

既然不喜歡陌生的人在身邊待太久,為什么又讓靳母回臨城呢?

我覺得就是靳寒在故意給我找麻煩,他見不得我悠閑。

他現在的情況只能坐輪椅,除了平時在病房上個洗手間可以走兩步,其他時間都不能走路,給受傷的脊椎太大壓力。

“好啊,我推你回病房。”我沒有再拒絕,正好我也想問問他這一次幫向晴的理由是什么,難道又是因為對陶雪的愧疚?

說著我就走過去,推著輪椅往電梯那里走去,靳寒沒有再說話,我也還沒想好怎么開口問他,兩人就這么沉默地回到了病房,沒想到的是,病房里還有向晴在等著。

她滿臉笑容,在看到我推著靳寒進來的一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