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溫巧娘冷笑出聲,“這話你不如當著周家人的面說如何?”

溫柔娘臉色一變,急忙往身后看,見沒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什么意思?要告狀?我哪里說錯了?你婆婆分明就看上的我。”

溫巧娘語氣冰冷,“沒有什么東西你覺得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若是不服氣可以去問問,只怕會自取其辱。”

“今日你來了就是客,看在周家的份上安穩坐著吃,要是起什么歪心思,別怪我不客氣!”

她還有事要忙,沒工夫和溫柔娘在這兒浪費時間。

溫柔娘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恨色。

憑什么溫巧娘可以過得這么好,還生了孩子,而她流產了兩次。

孩子……對,孩子。

只要沒了孩子,她的一切幸福就都毀了吧?

這個邪惡念頭起來就怎么也壓不下去。

溫柔娘趁著沒人注意,鬼鬼祟祟地往旁邊的院子走,碰見了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

“這位夫人,你走錯地方了,客院在前面。”劉清芙低著頭提醒把溫柔娘嚇了一大跳。

溫柔娘攥緊手心,“我是溫巧娘的妹妹,你是……”

大白天的戴個面紗嚇死人了。

“我……奴婢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劉清芙低頭道。

溫柔娘愣了一下才發現她說的老夫人是李翠花,鎮定心神,“那麻煩你指個路,我想去看看姐姐的孩子。”

“在左邊,奴婢給周少夫人帶路。”劉清芙依舊低著頭。

溫柔娘壓住內心的嫉恨,“不用了,今日客人多你去忙吧,我自己過去看看就行。”

劉清芙一點頭離開了。

溫柔娘攥著手心往溫巧娘和蕭旭的院子里走。

今天這種日子,溫巧娘若是發現自己的孩子出了事,一定會瘋了吧。

溫柔娘到了以后,看見院門是關上的,一陣風吹過,樹上的樹葉沙沙作響。

溫柔娘試探性地推了一下門,居然沒有上鎖,是開著的。

院子里沒有人。

溫柔娘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間窗戶底下。

窗戶推開,隱約可以看見一個被襁褓包著的小孩睡在嬰兒床上。

溫柔娘眼底閃過一絲嫉妒,就是現在……

“不!我不能這么做。”

溫柔娘突然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她不能殺人,她怎么能這么惡毒。

驚出一身冷汗的溫柔娘,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慌忙地往外跑。

溫柔娘沒看見,就在她反悔收手的時候,已經悄然靠近她脖頸的藤蔓瞬間收了回去。

劉姑姑抱著小睿寶從里間出來,就見一道身影從院子里跑出去。

她神色嚴肅地去關上窗戶,心底冷笑,今日人這么多,她怎么可能把孩子單獨放在嬰兒床上。

算這溫柔娘還有一絲良心,但凡她靠近嬰兒床,都會中毒。

……

前院又來人了。

這會兒日頭已經很高了,院子里已經基本上坐滿了鄉鄰。

門口旁邊架起了兩口大鍋,兩鍋熱氣騰騰的鹵散發著香味,旁邊還支起了臨時的爐灶,已經下起了面。凡是今日路過的人,無論認識不認識哪怕是乞丐都能坐下吃一碗。

十里八村離得近的,一大清早就有臉都沒洗的婦人拖家帶口地來守著吃這口面了。

溫巧娘早就交代過了,只要不浪費就行。

溫家人就是這時候來的。

溫朗和金氏從馬車上下來,金氏一看見蕭家這寬闊的大門,眼神就嫉恨的要死。

小賤人居然住這么大的院子。

溫朗穿著一身長衫,溫文爾雅,在下馬車的時候低聲警告,“收起你那惡心的嘴臉,今日要是敢壞了我的好事,別怪我休了你!”

金氏表情收斂了幾分,心底更恨了。

等著吧,她今日要讓溫巧娘那個小賤人好看。

一進門有認識的人就開始打招呼了。

“吆,溫師爺,你也來了?”

“溫師爺你可真是養了一對好女兒啊,大女兒如今成了舉人娘子,來日怕是進士娘子,官太太也擔當,小女兒又是周大人的兒媳,真真是好福氣!”

“是啊,是啊,福氣真好……”

溫朗一聽頂頭上司居然也來了,高興的同時挺直了腰桿,端的是一副主人家的架子。

“今日是我女婿家的好日子,大家吃好喝好啊。”

溫朗拱手滿面春風地往正廳去了。

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低聲嘀咕一句。

“神氣什么呢,連個兒子都沒有,到時候還不是絕戶。”

“快別說了,人家好歹是蕭舉人的岳丈。”

“呵,什么岳丈啊!”有一個大嬸子嘲弄道:“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清楚,這溫朗和金氏壓根就不待見大女兒溫巧娘,把好好原配的女兒打壓著長大也不讓見人,后頭更是隨手指了出去,兩口子三朝回門都被趕出來了,說是要斷絕來往。”

“要不是蕭旭爭氣中了舉人,這兩人怎么可能屈尊降貴地上門!”

另一個婦人驚訝,“怪不得,我之前還以為溫家就一個女兒呢,金氏出門的時候只帶親生女兒溫柔娘,溫柔娘嫁給縣令公子了,原配的女兒隨便嫁出去。”

“這后母就是后母,壓根就沒安好心,這下好了,可架不住人家命好啊,成了舉人娘子了,那金氏心里估計嘔死了。”

“哈哈哈……”

坐在院子里的鄉親鄰居都聽了一耳朵熱鬧。

溫朗和金氏已經到正廳了。

“岳父,岳母。”蕭旭迎上去,今天這種場合樣子還是得做。

“恭喜賢婿。”溫朗端著長輩架子故作十分親熱地拍了拍蕭旭的肩膀,“巧娘呢?”

“巧娘在招待縣令夫人,柳兒,你帶溫夫人過去。”蕭旭叫了一聲正在伺候茶水的柳兒。

這會兒村長江鴻運還有村里幾個輩分大的叔公都在正廳了。

金氏陰陽怪氣,“這成了舉人娘子了,架子也大了,爹娘來了都不出來迎。”

話音剛落,溫朗就臉色不太好,“你胡說什么呢,巧娘招待縣令夫人要緊,你我算是自己人,隨便些就是。”

沒看見周縣令還在這兒嘛,蠢婦。

金氏看見周縣令不敢再說什么,心底不舒服地去女眷席那邊了。

等會兒她就要溫巧娘這小賤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