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巧娘瞇著眼睛氣勢駭人。

床上的溫柔娘身子往后縮了縮,佯裝鎮定,“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不過是為了你好,為你積德行善,總歸是一條人命。”

該死,溫巧娘怎么會有這么駭人的氣勢。

“既然是一條人命你怎么不救,比起一個秀才,想必陳蘭花更愿意給縣令公子當妾室。”

“你……”

溫巧娘笑意不達眼底,“聽不懂人話可以,不干人事可就不對了,沒事別給我演什么姐妹情深,怪惡心的,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溫巧娘說完不管溫柔娘是什么反應,直接離開。

出了門,溫巧娘對門口的丫鬟道:“跟你家少夫人說完話了,帶我去女眷席。”

丫鬟往里面看,有些猶豫。

小姐身邊就她一個丫鬟,她要是離開小姐有事都尋不到人使喚。

溫巧娘語氣不善,“怎么,把我從大門口請進來,這會兒送回去還要請示你們少夫人的意思?”

丫鬟連忙低著頭帶路。

喜床上的溫柔娘想起溫巧娘剛才的裝扮,越想越氣,“她這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嗎,鈴鐺,鈴鐺!”

新房門打開,進來一個二八年華,身材高挑楊柳腰,身穿緋色衣裳的丫鬟,“少夫人有何吩咐?”

溫柔娘身子不由得直了直,“鈴鐺呢,你是誰?”

“奴婢是貼身伺候公子的丫鬟畫眉,少夫人有事可以吩咐奴婢。”

溫柔娘心中頓時煩悶,“無事,你出去吧。”

她之前怎么沒再周同身邊看見過貼身伺候的丫鬟,這丫鬟容色未免也有些出挑了些。

溫柔娘抿唇,心思轉了又轉。

既然她已經嫁給了同哥哥,那他身邊的丫鬟容顏再好也沒用,她就一定會牢牢抓住同哥哥的心。

……

溫巧娘到的時候,后院已經開席了。

她一進來就成了全場焦點。

“見過周夫人,給各位夫人小姐賠罪,我來遲了。”溫巧娘落落大方地行禮。

周家宴席男女分席,男客在前院,女眷在后院。

要是普通人家還能不講究,但周家是臨縣算是大戶人家,自然格外講究。

“這是哪家的女眷?瞧著有些眼生。”有人開口問道。

金鑲玉作為主家,自然是知道溫巧娘的身份的。

“是我兒媳溫氏的姐姐,這一屆案首蕭旭的夫人。”

一聽是案首的夫人,就有人夸上了。

“我說哪里來的仙女似的人兒,原來是你們家少夫人的姐姐,怪不得嘞,蕭夫人快坐吧,就不罰你酒了。”

“幾位夫人謬贊了。”

溫巧娘不卑不亢的坐下。

有兩個夫人竊竊私語,“溫家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女兒倒是不差,這般顏色也就罷了,拍禮儀出挑,怪不得縣令夫人要娶一個小小師爺家繼室的女兒。”

她們兩家的女兒也想跟周家結親,沒想到到頭來被一個師爺家的繼室所出的女兒截了糊。

心中有些不服氣,今日來吃席,多少也抱了些看熱鬧的心思。

“左右已經成了定局,這種話往后就不要說了。”

兩人止住了話頭。

金鑲玉借著去更衣的功夫,也給旁邊的嬤嬤道:“這個姐姐,倒是比妹妹強。”

嬤嬤替金鑲玉整理衣擺,“做姐姐的如此,想必做妹妹的也差不到哪兒去,要是有不會的地方夫人以后多提點就是。”

金鑲玉想起只見過一面的溫柔娘,冷哼一聲,“年紀不大,心思怪多的,若真是個好的我也不會苛待了她。”

要是動什么歪心思,也別怪她不客氣。

宴席結束時候已經不早了。

溫巧娘帶著已經喝醉了蕭旭回家。

“怎么醉成這樣?”

溫巧娘把人扛回來直接扒光了放在浴桶里面,一身酒味,聞著就臭烘烘的。

蕭旭坐在浴桶里,水珠順著胸膛滑落,眼神迷離,比往日多了幾分魅惑。

“巧娘,你真好看。”

溫巧娘挑眉在他胸膛上點了點,“讀書人就是這么夸人的?干巴巴一句真好看?”

她當然知道自己好看,這還要隨了溫郎那副好樣貌。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蕭旭突然一用力將浴桶旁邊的人直接拉了進來。

溫巧娘驚呼一聲,笑著攀住了蕭旭的脖子。

這邊夫妻兩人鴛鴦戲水,溫柔娘這里也是洞房花燭。

兩人喝了合巹酒,周同伸手去接溫柔娘的衣扣。

溫柔娘在喜燭下羞紅了臉,有些期待,又十分羞澀,“同哥哥,我有些害怕。”

周同借著酒意,看起來比平日更浪蕩了幾分,“別怕,你如今已是我的妻,我自然會溫柔待你的。”

接下來的過程自然是水到渠成。

事后,溫柔娘躺在周同懷里忍不住問,“同哥哥,你怎么會得這么多?”

她娘說是初次很疼的,她都沒怎么疼。

周同點了點她的額頭,“傻丫頭,怎么還叫同哥哥,應該叫相公了,我身邊有通房丫鬟,自然是會的,所以你別怕我會傷了你。”

溫柔娘想起今日那個容顏較好的丫鬟,瞬間覺得如同吃了蒼蠅一般惡心。

怪不得那叫畫眉的丫鬟看起來不一般,原來是通房丫鬟。賤人!

……

月上梢頭,溫家。

張燈結彩的小院子里,溫朗還在獨自一人飲酒。

這時候陳蘭花來了,端著一碗熱湯,“溫老爺,柔娘小姐嫁了個好家,以后就是少夫人了,你就別傷懷了。”

溫朗一點都沒有傷懷,他這是高興的。

“是啊,以后我和縣令就是兒女親家了,這酒不錯你也喝一杯吧。”

說著將一杯酒放在了陳蘭花面前。

陳蘭花通紅著臉拒絕,“我不會喝酒,老爺你也少喝點,會傷身子的。”

“就和喝水一樣,喝下去不就會了,嘗一嘗,”溫朗借著酒勁上頭直接喂到了陳蘭花的嘴邊。

陳蘭花不好拒絕,張口就喝了,瞬間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

溫朗哈哈一笑,“再來一杯!”

一連三杯,陳蘭花倒在了溫郎懷里,勾住了他的脖子。

金氏今日嫁女傷心,早早地歇下了。

院子里夜色靜悄悄的,掩蓋了細微的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