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楊玄辰還是挨了一頓胖揍，幸好這次黑影老婦沒有打臉。
“啊，前輩為啥還要揍我？”他有些被打懵了。
黑影老婦訕笑道：“打……打習慣了。”
楊玄辰直感覺黑暗中她那一雙眸子正在審視自己，接著自己便被拎小雞仔似的拎了起來。
“你小子皮囊倒是長得不錯，論相貌配得上大小姐，膽識也不錯，財富……”
黑影老婦就在那一個勁地說，也不管楊玄辰心里有什么想法，絮絮叨叨說了一陣之后便停了下來。
黑暗之中再度陷入了寧靜。
“前……前輩。”楊玄辰壯著膽子小聲呼喊了一聲。
接著他便開始在黑暗摸索起來，這里似乎是間暗室，比之剛才的暗道來得干燥一些，而且地上鋪了一些干草。
唰！
一陣風撲到了自己臉上，黑影老婦已經隨著他的這聲呼喊悄無聲息地到了他面前。
嚇得楊玄辰一屁股又坐倒在了地上。
黑影老婦不屑地嗤笑了一聲，“老身收回剛才說你膽識過人的話，你小子不行……”
我焯，你這老妖婦竟然說老子不行！
要不是看你年紀大了，我楊孟德絕對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一天一日，一日一天！
“行了，既然大小姐能看上你這個毛頭小子，你應該也有幾分本事。”
說到這，她的語氣變得柔軟了一些。
“與老身說說大小姐和冉小姐吧。”
從黑影老婦的說辭來判斷，她應該是周府的老人，而且和周淼淼還有周欣冉有著比較親的關系。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接下來楊玄辰說了許多關于二女的事情，直讓她唏噓不已。
“老身明白了……”
她頓了頓，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接著又說。
“這座宅子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但是這口井和地下的暗道千萬不要瞎弄。”
“等大小姐回來后，她自會知曉老身的用意。”
楊玄辰聽這話還以為黑影老婦要離開這里，連忙在黑暗中亂抓起來，想把她留下來。
“小子，你瞎撓什么呢，老身已經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住了十幾年了，早就習慣了。”
我焯，怪不得她對這里那么熟悉，原來這里是她的家。
可是為什么好好的人非要住在暗道里呢？
“前輩，如果信得過小子，不如先住到小子的臨時居所，等府邸修繕完，我們搬回來住，屆時淼淼……”
黑影老婦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算了，就這樣挺好。”
楊玄辰見她不愿也不做勉強，然后問起了周府的往事。
“小子叫您一聲婆婆吧，您是淼淼和欣冉的長輩，自然也是我楊玄辰的長輩。”
“我現在是詹事府的少詹事，在皇帝面前能說上些話，也有些朋友。”
“小子想知道周府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周大將軍到底是被誰陷害，小子答應過淼淼，要替她報仇……”
隨著楊玄辰一句比一句更加感人肺腑的話說出，黑影老婦的雙眸再亮了幾分。
“如果只是殺了宋廣新便能報仇，老身早就殺了，但是藏在深處的那些人就……”
楊玄辰靜靜地聽著她述說著一幕幕的往事，劍眉隨之皺成了一個川字。
“婆婆，宋廣新確實有很大嫌疑，我最近在查一個案子……”
“你判斷的方向沒有錯，宋廣新極有可能是段正隆的人。”黑影老婦說著讓楊玄辰坐下來聽她慢慢說。
“當年老爺遠征之時，宋廣新還只不過是一個禮部的員外郎，不過他的大哥宋廣德卻是鎮西大將軍！”
“宋廣德與老爺一直不和，甚至他在朝堂上一直壓著老爺一籌……”
隨著更多的往事從老婦的口中說出，楊玄辰對當年的事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婆婆，宋家按理說是前景的老臣，為何當今陛下又會重用宋廣新和宋廣誠呢，還有宋廣德又怎么了。”
雖然這些問題楊玄辰心中已有答案，但是他還是想聽聽多方面的信息。
老婦嗤笑一聲，“那宋廣德是個兩面三刀的東西，不過幸好他死了。”
“只可惜他是死在趙天健的面前，也正是因為當年他救了趙天健一命，他宋家才會深受照顧。”
嗯，這就說得通了，怪不得建文帝對宋廣誠砍自己的那刀全然不放在心上。
原來宋家與他趙天健還有這樣的關系。
看來自己要對付宋廣新和宋廣誠又要從長計議了，不然不知道哪天得罪了皇帝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耶律錦一案已經查到了華子干這邊，矛頭又隱隱指向了宋廣新，自己不得不要小心了。
在沒有鐵證之前，絕不能輕舉妄動。
一想到案子，楊玄辰又把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婆婆，方才晚輩與您說正在查的一個案子和宋廣新有關，其中涉及一個天下奇毒，龍髓香……”
“什么！龍髓香？”老婦驚呼了一聲。
驚呼過后，此間再次陷入了安靜。
片刻過后，老婦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當年老爺就懷疑大少爺中的就是龍髓香之毒。”
“老身依稀還記得，那日大少爺與宋廣誠在宋府門前發生口角，然后大少爺他突然發癲……”
說到一半，楊玄辰插了一嘴，“大舅哥是中毒身亡的？”
“不，大少爺是死在宋廣誠的劍下，隨后無鋒被奪！”
“什么！無鋒曾落入過宋家之手？”這次輪到楊玄辰震驚了。
如果說宋家知道無鋒劍的厲害之處，那么四年前錢有德一案又有了新的說法。
宋家肯定在清水縣及其四周布置了許多眼線，為的就是重新找到這把神兵利刃。
自然就有了錢有德毒害陳植的案子，自然也就有了自己與宋廣新結下梁子的事情。
想到這，楊玄辰自嘲一笑，或許真有天命一說。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從成為縣令的那一天起，自己的命運似乎就和許多人綁在了一起。
這時，老婦再次開了口，“在老身的印象里，大少爺一直是個穩重的孩子。”
“就算宋廣誠當日言語挑釁，大少爺也不會和他打起來，據說那日連大少爺身邊的侍衛也一起發癲……”
“后來老爺回京時找了到了鶴九霄和華……”
“華安還是華茂？”楊玄辰提醒道。
“對，是華安。”老婦接著又說，“鶴九霄和華安都說，大少爺和侍衛中的是龍髓香的毒，說那毒能致幻發癲。”
楊玄辰摸著下巴一邊摩挲一邊思考了起來。
如果說龍髓香這個東西是出自宋家，那么他們從十幾年前就開始用它來毒殺不對付的人了。
如今自己可以根據這條線索，去查一查這些年因為發癲而猝死的那些人，看看他們是不是都和宋家有關系。
隨著線索的逐漸增多，自己必定會離真相越來越近，老婦口中那些藏在深處的人，你們等著吧。
楊玄辰暗暗下了決心，不管是為了周淼淼還是為了自己，都要找出當年陷害周家的真兇。
“小子，老身方才聽你吹自己還有些能力，但是在老身看來，你現在還是太弱了。”
“敵人永遠比你看到的那些要強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到這，她輕笑了一聲，“跟你一起下來的那個老頭子又找來了，你先隨他去吧。”
“如果今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可以來找老身。”
楊玄辰起身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大禮，“婆婆，那您先在暗道中住幾天，等淼淼回京，小子讓她接您重見天日。”
砰的一聲，他的屁股挨了一腳，從斜坡上滾了下去。
黑暗中，老婦似乎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即人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