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戰是和？”建文帝疑惑道。
楊玄辰再次俯首一揖，“沒錯！”
“海陽關以北，遼國有一十六州，比我大炎地大且物博，他們無懼持久戰。”
“若是我大炎南方安定，以我軍力出關迎敵又有何懼！”
說著他向著幾位將軍一揖，表示了對他們的尊重，幾位將軍報以微笑算是認可了他的做法。
“可是，目前郴州雷霆關堪憂，若是遼國加大海陽關的攻勢，我大炎前后受敵，勢必國內會有動蕩。”
“三國之中，我們不得不承認，北遼最強，我大炎次之，最次才是南蠻。”
“若是北遼和南蠻串通，合力……”
啪的一聲，建文帝拍響了案幾，“他們敢！”
“陛下，楊玄辰說得對，極有這種可能！不然為何他們幾乎同時向我大炎發兵？”說話的是兵部尚書秦崇戎。
“天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楊玄辰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側目。
“其實打仗和做生意差不多，都是為了地盤、人口、資源，歸其所以還是在利益二字。”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臣相信，北遼會退兵。”
他的話讓在場的眾人皺起了眉頭思索起來，這個問題他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北遼追求的利益又是什么呢。
北遼和南蠻真的會沆瀣一氣嗎？
“不行！朕若是向北遼低頭，那豈不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建文帝把楊玄辰接下去的話堵了回去。
隨著他的話一出，秦崇戎和幾位將軍卻是雙眼亮了起來。
“陛下，末將愿為先鋒，出關殺敵！”說話的是左驍騎衛韓昌平。
緊接著另外幾位將軍也叫囂著要出關迎擊北遼，咋咋呼呼的聲音吵的御書房里的文官們一個頭兩個大。
楊玄辰見著他們幾人的模樣，心中自然也就有了數，這些個將軍肯定是隨著建文帝一路殺上龍椅的人。
他們都是一些好戰分子，平平安安地過了十幾年，骨子里馳騁沙場的心還沒有死。
但是，誰都知道，現在還不是戰北遼的時候。
建文帝安撫了一陣，讓這些個將軍的聲音慢慢平息了一些，接著問道。
“楊玄辰，你方才一開始說的是戰，但接下來卻又說了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陛下，臣從來沒說過要和，臣以為我大炎需要戰略性休戰！”楊玄辰不亢不卑地回道。
瑪麗隔壁的，幾位將軍內心直接罵了起來。
還是頭一次聽到求和的文官用這種說法，玩文字游戲呢，休戰不就是求和嘛。
韓昌平第一個跳出來，指著楊玄辰的鼻子喊道：“黃口小兒，毛都沒長齊呢吧，你怕死你韓爺爺不怕死！”
建文帝本想阻止的，卻不料楊玄辰反倒是迎了上去。
只見他連忙解開了腰帶，準備脫官服，“來來來，老子給你看看，到底是你毛多還是老子毛多！”
“有本事你也脫，別到時候你那小蚯蚓見了爺爺的大青龍……”
咚的一聲，他的身子上挨了一茶盞，茶水濺得官服上都是。
“放肆！”建文帝吼了一聲，阻止了一場鬧劇。
楊玄辰理了理官服行了一禮，繼續說道：“北遼與我大炎終將會有一戰，但不是現在，我們現在更重要的還是解決南蠻！”
“所以，臣主張徹查北遼大使離奇死亡一案，就算查不出什么，我們也要編排一個理由，先把海陽關外的遼軍退了。”
“就算退不了兵，也得讓他們先休戰！”
緊接著，他還想說什么之時，卻被建文帝眼神制止了，“朕命你一月之內徹查北遼大使之死，春耕之前想法子退了遼兵。”
“你可辦得到？”
楊玄辰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建文帝，兩眼瞪了老大，連嘴巴都能塞下兩個雞蛋了。
我焯，這案子是說查就能查出來的？
這退兵說退就能退的？
你特娘是昏君嗎，拍著腦袋想問題的？
“陛下您是什么意思？臣是少詹事，使喚不動大理寺和刑部更別提御史臺了。”
“就算臣和府尹有點交情，可他那六扇門也不會全聽我指揮啊！”
“臣……”
建文帝擺了擺手，這會卻笑了起來，“你自己方才說的，就算查不出什么，隨便編個理由退兵的。”
楊玄辰聞言真想抽自己幾個大逼兜，尼瑪，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抬起頭眼神略帶憤恨地瞅了一眼建文帝，心中似有萬匹草泥馬奔過。
“臣接旨！”他只得無奈地接受了現實。
當然了，北方戰局的事不可能只落在楊玄辰一個人身上，不管是戰是和，海陽關都是不能丟的。
建文帝再次強調了軍餉糧草的事，甚至采納了楊玄辰一日三報的提議。
御書房的會一直開到了正午才算開完。
一個個大臣們都告退之后，建文帝見楊玄辰還賴著不走便開口調侃道：“你是等著朕喊你一起用膳？”
聽到他喊自己，楊玄辰立馬起了身，臉上立刻堆上了笑容：“陛下若是賞口飯吃那就再好不過了。”
“喲呵，你這渾小子，當真不要臉！”
建文帝笑著指了指楊玄辰，繼續說道：“有事就說，有屁快放，朕可不信你是留下來等吃飯的。”
“嘿嘿，陛下真乃英明之主，文成武德……”
“啊，停停停，說正事！”
“陛下，這幾日臣在老太師那聊了很久。”說著楊玄辰劍眉蹙了起來，“從景朝開始到我大炎，我們的軍備一直不如北遼……”
接下來的時間，他把獲取到的軍隊信息結合了自己的想法說了說。
“臣不主張戰的原因就在以上這幾點。”
“剛才人多，臣不知誰可信誰不可信，所以有些話臣沒說……”
建文帝耐心地聽完了之后，認真地點了點頭，“你很不錯，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但是，你方才所說的這些，你可有法子改善或者解決？”
“回陛下，都有法子解決，無論是軍備還是軍士，都能提高。”楊玄辰回了一句。
緊接著，他朝著伍大海說道：“伍公公，能否把我的匕首取來，再取幾把宮里侍衛的刀劍來。”
伍大海請示了一下建文帝，沒過多久便取來了匕首和幾把刀劍。
“伍公公，你現在用我的匕首去劈這些刀劍……”
鐺鐺幾聲兵刃相交的聲音過后，建文帝與伍大海兩人皆是瞪大了眼睛震驚無比。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無鋒？”建文帝從伍大海手中奪過了匕首，仔細摩挲著刀刃。
“啟稟陛下，這并不是無鋒，制作這把匕首的材料叫做鋼，若是用此材料鍛造兵器鎧甲……”
聽得楊玄辰這么說，建文帝雙眼之中冒出了精光。
“說！你需要什么？朕都能給你！”
“朕需要它，需要它用在戰場，用在大炎的軍士身上！”
“陛下，此事得秘密進行，現在還不到全軍推廣的時候。”楊玄辰苦口婆心地勸解道。
回過神的建文帝，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愛卿說的是，是朕急躁了。”
“臣以為，陛下不如召集一些信得過的人，秘密打造軍備，操練軍士……”
“你什么意思？”建文帝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陛下想的是什么意思，臣就是什么意思。”楊玄辰說著笑了起來。
建文帝看了他好一會，然后把匕首入了鞘塞到了自己懷中，笑意更甚，“此意甚好！”
楊玄辰心中暗罵：你特娘的，這是我的匕首，還給我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