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就這樣草草收場了。
然而清水縣令楊玄辰的大名卻很快傳遍了上京城。
腰纏萬貫的縣令!
石頭記的十夜!
唯一能在千文碑上留名的才子!
……
他的風頭一時無兩,導致了稷下學宮和三味書屋前被上京城的那些個大家閨秀圍得水泄不通。
連夢坡齋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五兩一冊的石頭記根本來不及印刷,僅僅一個午后便賣脫銷了。
“大公主!大公主!夢……夢坡齋的書……”之南大呼小叫地回到了趙雪所在的玉華宮。
趙雪朝她看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信件,“你慢慢說,急什么?”
之南深吸了幾口氣繼續說道:“夢坡齋的書賣空了,李公公來問,要不要加急再印一點?”
“哦?這還能賣空?先不印了。”
對于趙雪的話,之南瞪大了雙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樣,“大公主,這可是賺錢的大好時機,為啥不印了?”
“師傅說過,營銷有很多種方式,既然我們已經把名聲打了出去,那么接下來就可以開展另一種銷售模式了”
趙雪提起身前的毛筆,在紙上寫了一些字,“去吧,把這條子交給李公公,讓他按這上面說的辦。”
“啊?每日印一百冊,每冊十兩銀子,只有兩回?”之南看著紙條上的字,震驚了。
“這叫物以稀為貴,之南快去安排吧。”淑貴妃說著帶著滿臉的欣慰來到兩人身旁。
“娘娘千歲千千歲……”
“好了,連之南都學著楊小子貧嘴了。”淑貴妃調侃了一句。
之南吐了半截小舌頭再一福便出了玉華宮。
“母妃,你怎么來了?有事的話,怎么不讓蘭姨來喊兒臣?”趙雪邊說邊扶著淑貴妃坐到了榻上。
“沒啥事,總在鳳鳴殿無聊得很,你和彥隸那小子這幾日又不常來看看本宮……”
趙雪聽著抱起了淑貴妃的手臂發起了嗲,“哎呀,兒臣最近忙。”
“你能忙啥?”
“嘿嘿,別急……”說著趙雪跑去案幾上取了個小罐子,然后打開蓋子讓淑貴妃聞了聞。
“嗯?好香喔有一股海棠的味道,這是啥?”
從小罐子里取了些黏糊的液體涂在了淑貴妃的掌心,然后趙雪再倒了一點點清水。
“母妃,你搓搓看,像香皂那樣搓。”
片刻過后,淑貴妃的手變得光嫩無比,連呼神奇,“這玩意比香皂還要香,甚好!”
“嘿嘿,這個沐浴露不錯吧,這可是兒臣主導的產品,厲害吧?”趙雪自豪地笑道。
“沒想到我的雪兒倒是越發聰明伶俐了……”淑貴妃說了半句,然后嘆了口氣。
“可惜彥隸那小子太讓人頭疼了,真是越大越難管教。”
趙雪尋了一塊絹帕為淑貴妃擦干了手,然后說道:“那小子是皮得很,怪只怪父皇只有他一個兒子……”
“對了,父皇不是考慮要讓楊玄辰留在京城做官嘛,不如讓他做彥隸那小子的老師!”
淑貴妃饒有深意地看了看趙雪,隨后笑著問道:“怕不是我們雪兒也想那小子再當你老師吧?”
趙雪聞言垂下了頭,當什么老師,最好是當駙馬。
“其實你父皇也有這個意思,但是昨夜楊小子被綁架了,差點死了!”
突如其來的話立刻激起了趙雪的怒意,“是誰那么大的膽子?楊玄辰有沒有事?”
淑貴妃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幾句,“放心吧,他沒事,只不過有些人卻開始不安分了。”
“誰啊?”
“這你不用管,本宮已經逐個敲打過了,接下來就要看楊玄辰怎么出招了。”
趙雪對帝王權術不太懂,但是對于自己的母妃是絕對崇拜的,自然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只不過楊玄辰目前還是個七品縣令,在上京城毫無根基,怎么和那些人斗呢?
“母妃,他在上京城啥都沒,會不會出事啊?”
聞言,淑貴妃咯咯笑了起來,“傻丫頭,他怎么可能啥都沒,你父皇、劉青山不都是他的靠山嘛,只不過他還沒轉過彎來。”
“況且王師還在他身邊,沒人能害得了他!”
“你父皇說了,先讓這小子吃吃苦,體會體會上京城這龍潭虎穴。”
“這小子心還是太軟,心軟成不了大事!”
說著她便起身想要離開,臨出門前又道:“今個兒是二十八了,再有兩三天便要過年了。”
“這幾日宮外不太平,你多看著點你弟弟,別讓他溜出宮去。”
淑貴妃前腳剛走,大皇子趙彥隸便偷偷進了玉華宮。
他偷偷摸摸地避開了宮女太監的視線來到了趙雪的寢殿,“姐!姐姐!”
啪的一聲脆響,他挨了一個爆栗,“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呢,慕容老太師的課上完了?”
“才上完,青鸞剛才托人來請我去琴心坊聽曲,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不行,母妃才來過,讓我看著你,不許你出宮!”趙雪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什么?母妃這么說的?”
趙彥隸嘆了口氣,隨后苦著一張臉繼續說道:“太可惜了,青鸞說他哥哥不知從哪挖來一個絕色美人。”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那嗓子絕對比教坊司的董姑娘都要好上幾分。”
“我可不去,你也不許去!這是母妃的意思。”
“好吧好吧,不去就不去,可惜咯。”趙彥隸說著就要走,冷不生的回頭再開了口,“聽說楊玄辰可是琴心坊的常客。”
“嘶~疼疼疼,放手!”
趙雪一把拎起了他的耳朵,漲紅著臉喊道:“馬上就出宮,去琴心坊!”
趙彥隸疼歸疼,心中卻樂開了花,就知道你對楊玄辰那貨最上心。
慕容青鸞可不光來說晚上有美人獻藝哦,等你去了說不定還有驚喜呢!
本皇子就是看不慣楊玄辰那小白臉,讓你們向著他,今晚就讓本殿下揭開他的真面目,撕開他那丑陋的嘴臉。
怪只怪前幾個月開始,父皇有意無意間詢問自己,有沒有興趣多一個老師。
好吧,本來就有太師太傅教自己文武了,整天都沒個玩樂的時間,這會還可能再要多一個老師,那豈不是更沒時間玩了。
而且這個新老師極有可能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慕容老太師都教不了老子什么,還有誰有資格教自己?
帶著這樣的心情,趙彥隸每天都在晃晃度日,直到前幾日與楊玄辰第一次見面。
他下意識就覺得那小白臉極有可能成為自己的老師,所以,他打從心底就產生了抗拒,沒給他好臉色看。
暗中派人監視了楊玄辰好幾天,終于被他逮到了機會,只要姐姐對他有了意見,相信父皇母妃就會打消他們的念頭了吧。
想到這,趙彥隸嘴角露出了微不可查的笑容:“姐,我們喬裝一番,偷偷出宮。”
傍晚時分,打扮成書生模樣的姐弟倆偷偷溜出了皇宮,朝著琴韻湖而去。
鳳鳴殿內,阿二立在淑貴妃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淑貴妃莞爾一笑,“阿大是不是跟在他們身后?”
阿二點了點頭,淑貴妃再道:“派個人去趟三味書屋,請王師多照看些那幾個孩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