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憶江南的大門口出現了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他們氣勢洶洶的模樣引起了大廳內眾人的注意。
“你們老板在不在,喊他出來!”
為首的男人大喊了一聲,隨即就是一聲花瓶落地的破碎聲。
坐在靠里的楊玄辰聞聲向外望了一眼,輕聲笑道:“沈大哥,你整活預算那么高的嗎,這花瓶可不便宜吶。”
“沒事沒事,一個花瓶才多少銀子,一會叫那兩個狗官賠。”沈青云說著便輕笑了幾聲。
那幾個男人見沒人搭理他們,火氣更大了,砸壞了幾個花瓶之后朝著前廳一側的走廊大步而行。
這時,沈青云起了身,把他們攔在了走廊外,“幾位大哥,有何事發那么大火?”
“我憶江南不曾得罪各位吧?”
男人一把推開他,怒喝道:“小冊老,滾遠點,老子找你們老板討個說法!”
被推了個趔趄的沈青云也不生氣,反而笑臉迎了上去,“鄙人姓沈,是這的東家,不知……”
話還沒說完呢,那魁梧的男人就朝著走廊里喊了起來,“秀!秀兒!你在嗎?”
喊了幾聲沒反應,男人便帶著幾人沖了進去,沈青云是攔也攔不住。
前廳的客人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竟然一個個都跟了進去。
憶江南門口為幾位大人站崗的侍衛這時聞聲也跑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一臉詫異的楊玄辰和滿地的花瓶碎片。
幾人趕忙上前詢問道:“楊大人,怎么回事?”
楊玄辰聳了聳肩膀說道:“好像是幾個鬧事的,你們跟我進去看看,切記莫動武,咱清水縣是講理的地方。”
幾人點頭,跟上了他的步伐。
穿過走廊,立刻就見到了沈青云攔在了幾間房門前。
兩邊就這么大眼瞪著小眼,誰都沒有說話,場面安靜之余還有些詭異。
沈青云看到楊玄辰來了便朝著魁梧男子眨了眨眼睛,他心領神會,立刻開始了表演。
“秀兒,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原諒我好不好?”
“昨個兒是陪朋友去的有鳳樓,只是喝了點酒,沒點姑娘……”
另一個也喊道:“燕子吶,咱別在這干活了好不,哥現在是琉璃廠的管事了,哥養你啊!”
侍衛們原本還挺擔心幾位大人的安全的,見著眼前的幾人只是來這尋姑娘求原諒求包養的,按在刀柄上的手便松了幾分。
他們喊了幾聲不見人,脾氣最急的那個沖上前撥開了沈青云,一腳踢在了一扇門上。
哐嘡一聲,大門敞開,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女子衣衫。
男人頓時怒火上涌,赤紅著眼睛闖了進去。
屋內的馬統身無片縷臉上還帶著猙獰的淫笑,正用力撕扯著十八號技師僅有的衣服。
反觀十八號技師卻是欲拒還迎,踢出的小腳兒又恰巧被他抓在了手心用力揉搓。
“秀兒!”
“狗東西,你在干嘛?”
極度興奮中的馬統被破門聲和男人的嘶吼震驚了,立刻松開了手,轉身指著男人喊道。
“你特娘的亂喊什么?”
然而,話音剛落,十八號技師便驚聲尖叫起來,她胡亂地抓起床上的薄毯蓋在身上,以免春光外泄。
魁梧男子看著眼前的一切,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一腳踢上了馬統的小腹,接著來到了十八號技師身前。
“秀兒,你沒事吧秀兒,這丑東西沒把你怎么樣吧?”
男子溫柔的語氣瞬間讓十八號技師哭出了聲,“鐵柱哥,嗚……嗚,他……他強暴我。”
嗚咽了幾聲之后,她突然推開了鐵柱,“你快走,這人是大官,鐵柱哥你斗不過他的,快走。”
隨著楊玄辰一起進來的侍衛們見著馬統被一腳踹倒在地,立刻上去了兩人把他扶了起來。
更有兩人上前把鐵柱控制住。
一時間,屋內混亂無比。
與鐵柱一起來的幾個男人趁機跑出去了一人,接著另一間房間也同樣響起了吵鬧的聲音。
女子的尖叫聲之后便是沉悶的拳腳聲音,然后就是侍衛們的大喝聲。
楊玄辰與沈青云對視了一眼,兩人嘴角皆是掛上了神秘莫測的笑容。
“左右,清場!把閑雜人等趕出去!”楊玄辰大喝一聲。
接著,楊玄辰沖著幾個侍衛又喊道:“慢著!把他們請去前廳,好生看管,不許放跑了一個!”
兩個侍衛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就開始清場了。
沒想到客人們卻不依不饒起來,“怎么了?當官的要殺人滅口嗎?”
“光天化日之下,強暴民女,這就是官?”
“老子一會就上縣衙告發你們!”
這幾個臨時演員演得那叫一個逼真,把憤怒、驚訝和無可奈何的表情展現得淋漓盡致,簡直是不把事情搞大善不罷休。
“廢什么話,左右,帶下去!”
“老子就是清水縣令楊玄辰,前廳等著本官,一會就來問話!”
“這兩間房可是吏部的譚大人和御史臺的馬大人,要是有個他倆有點什么事,老子就拿你們的命來償!”
楊玄辰的這幾句話喊得特別響,立刻獲得了譚羽冠與馬統的好感。
還是這小子懂事啊,出了這檔子的事還知道為自己遮掩。
看來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在沈青云和侍衛們的控場下,譚羽冠馬統穿好了衣服,眾人回到了中廳。
楊玄辰雙手托著下巴臉色陰沉,跪著的兩人眼神憤憤地盯著前方,嘴角掛著幾許血跡,衣衫上還有些腳印。
十八號和九十九號技師這會已經重新穿好的衣服,只是神情之中還有些惶恐,眼角的淚痕還未完全干涸。
沈青云領著她倆坐在一旁,面子上更是難看得緊。
“楊大人,憶江南這兩年奉公守法,店里的技師都是良家姑娘,她們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你一定要為咱們做主啊!”
他說著竟跪到了地上,兩位技師也跟著齊齊下跪,哭得梨花帶雨,“老爺,您要為民女做主啊。”
“姑娘們,把剛才的事都與本官說一說。”
“你們若是信口開河,故意陷害譚大人和馬大人的話,哼!”
楊玄辰的語氣有些陰冷,他又朝著幾個侍衛看了一眼,“你們幾個去前廳守著。”
待侍衛走后他才示意技師可以開始說了。
“老爺,民女張秀。”說著指了指跪在一旁的鐵柱,“民女是鐵柱的妻子。”
“剛才……剛才民女服侍馬大人沐足按摩……”
“沒想到馬大人硬是抓著民女的手……去……去,嗚嗚……”
于是張秀一邊嗚咽著一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馬統的臉色隨著她的訴說變得陰晴不定。
“你胡說,明明是你勾引本官!”馬統怒斥道。
“馬大人,稍安勿躁。”楊玄辰說了一句后,微微轉頭看向了另一個技師,“你也說說吧。”
“民女燕子,……譚大人強迫民女用嘴……”燕子的性子比較激烈,說完竟想要撞墻自殺,好不容易才被沈青云攔了下來。
這會頭也磕破了,人也暈了過去。
對于她的供詞,譚羽冠沒有反駁,眼神之中躲躲閃閃的,一看就知道事實就如燕子所說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