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過后的幾日里,保衛團很輕松地便募齊了所有的人員。
錢府的舊宅被臨時充作了保衛團的駐地。
在張彪、小八的率領下,日以繼日的操練,好讓他們盡快能夠肩負起保衛清水縣的重任。
這一日,閑來無事的楊玄辰心血來潮,來到了然香閣的廠房。
“徐廠長,趙公子人呢?”
徐仁貴指著遠處正在咋咋呼呼的趙雪笑道:“老爺,那倒霉蛋在那呢!”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趙雪那丫頭正在指揮幾個新來的工人干活。
瞧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楊玄辰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大公主趙雪在接近兩個月的時間里,熟悉了各廠各坊的運作,這會已經空降到了然香閣,成為了一名管理人員。
她很珍惜這份工作,因為再也不用干苦力活了,每天只要動動嘴皮子,下面那群工人便會老老實實地去干活。
楊玄辰看在眼里樂在心里,這小丫頭總算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說真心話,他十分佩服趙雪,作為公主她原本是可以躺平的,但她卻選擇了在清水縣吃苦。
這段日子以來,人瘦了許多也更亭亭玉立了一些,小臉少了點嬰兒肥顯得更標致了。
“老爺,是找趙公子有事?”徐仁貴說著臉上掛滿了淫蕩的笑容。
因為平時楊玄辰幾乎不會到廠里來,單單只有那次,他帶著個比他還俊美的少年郎,并告訴自己安排個管事的職位給那兔兒哥。
那會,徐仁貴有些不敢置信,因為趙雪之前來廠里干過幾天工,來時還是臟兮兮的外表,卻不料幾天不見就變得如此俊俏。
一時間,他把趙雪誤認為楊玄辰的男寵,而且這個消息很快便風靡了整個清水縣。
鄉親們看趙雪的眼神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畢竟他這個兔兒哥模樣的人每晚都睡在縣衙里。
“笑你妹啊!徐廠長,怎么多日不見,老子覺得你變得淫蕩了不少呢?”
徐仁貴聞言立馬收起了笑容,開始了否認三連。
為了避免尷尬,沖著趙雪的方向連喊了三聲,見她有了反應接著便道:“老爺,我還有事,您和趙公子先忙……”
說完就屁顛屁顛地溜了。
趙雪來到楊玄辰身前,雙手使勁在衣服上搓了搓,笑道:“師傅,你怎么有空來看我?”
自己這便宜師傅可是第一次來探班,看他手里拎著包油紙包裹,一定是看自己瘦了,給自己帶的吃食。
對此,她顯得十分欣喜,心中似有蜜糖般甜蜜。
從楊玄辰手里一把奪過油紙包,打開便是香噴噴的燒餅,小嘴一口就咬了上去。
“慢點吃,瞧你那出息,別人還以為你是餓死鬼投胎呢。”楊玄辰笑道。
塞滿了燒餅的小嘴嘟囔著:“管他呢,填飽肚子要緊……嗚好吃,是夢花街上武家燒餅吧?”
“嘿!你這小嘴還真靈,才一口就猜出來我上哪買的了。”
“嗚……這有啥不好猜的……武家大嫂叫潘什么來著,貌美如花!排隊買燒餅的人都快從夢花街排到文廟了。”
“你楊孟德肯定是看上武家大嫂了。”
趙雪一邊吃著一邊還不忘吐槽楊玄辰幾句。
“好了好了,不跟你抬杠,找你有正事。”
“過幾日就是劉家村海鹽明年份額的拍賣會了,這幾日鹽商來了好幾批。”
“謝家這次來的是謝天杰,他約我今晚吃個便飯。”
“我想著你快下班了,要不要去蹭個飯?”
一聽是謝天杰親自參與拍賣,趙雪立馬來了精神,“走走走,上什么雞兒班,吃飯要緊。”
然后她沖著楊玄辰嫵媚一笑,“師傅,你是想讓我男裝去,還是女裝?”
咚的一下,她挨了個爆栗,“你要是穿女裝,縣里明天又要有流言蜚語了,就現在這身,我看挺好。”
“沒胸沒屁股的,像個搓衣板……”
“奶奶的,老子挺大的好不好?”趙雪小嘴囔囔了一句,聲音有些大,引起了廠里工人的注意。
楊玄辰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死拉硬拽地出了廠房。
“奶奶的熊,你不會輕一點啊,想死啊?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傳我倆的?”
兩人就這么拉拉扯扯的,出了工業園區往縣城里趕去。
天色尚早,好不容易早下班一天的趙雪自然想方設法地拉著楊玄辰逛起了街。
如今的清水縣容納了差不多十來萬的百姓,街上熱熱鬧鬧的煙火氣甚濃。
往來的客商頗多,商品琳瑯滿目,一個賣發釵的攤位吸引了趙雪的目光。
拽著楊玄辰的手臂,兩人便隨意地挑起了精美的發釵。
看著小丫頭歡天喜地的拿著幾個發叉不停在頭上比畫,楊玄辰只能無視了攤主震驚的眼神。
他故作大聲道:“行了行了,知道乖徒兒孝順師娘,別比畫了,都好看。”
“都買了,師娘們肯定喜歡。”
攤主原本以為眼前這兩人是兔兒哥,比發釵的那個是雌兔雙手抱臂的是雄兔。
聞著他倆是買來送人,瞬間松了一口氣。
但這價格也開高了幾許,“這位小哥好眼力,咱這發釵根根是出自金陵十二釵之手,純銀質的,這珠花……”
這時,攤前又來了位容貌陰柔的男子,只見他隨意地捻起了一根發釵仔細瞧了瞧便開了口。
“店家,這根發釵怎么賣?”
柔軟輕細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楊玄辰的注意,他仔細打量了一番。
此人外表宛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畫,充滿了陰柔之美。
他的面容如玉,白皙透明,仿佛是一塊精雕細琢的玉石,光滑無瑕。
眼睛猶如一汪深潭,深邃而神秘,讓人無法窺視其內心。
只是捻著發釵的蘭花指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攤主望向了這名男子,跟著一愣,怎么回事,這清水縣怎么那么多兔兒哥,索性改叫兔兒縣算了。
心里雖這么想,不過臉上還是賠上了笑臉,“這位公子,這根發釵是金陵十二釵中的妙玉所做,只要紋銀二兩。”
公子哥掂了掂手中銀釵的分量,嘴角掛上一道微不可查的笑意,“純銀打造,二兩卻是不貴!”
接著語氣一變,變得甚是冰冷,“可惜,你這不是純銀的。”
攤主被這一說,頓時急紅了眼,“你可不能亂說,咱這純手工制作,絕對是純銀的……”
啪嗒一聲,公子哥掰斷了發釵,露出了中間黑黑的部分。
“以假亂真!”說著,丟下了二兩銀票,想要離開。
這時,楊玄辰把趙雪手里的幾根發釵放到了攤位上,“我焯,你不是說純銀的嘛,不買了不買了。”
言罷便笑著看向了公子哥,剎那間的眼神碰撞,似乎擦出了火花。
公子哥的眼睛里閃出了別樣的神采,好俊的郎君。
接著他又往趙雪的方向看了看,不過這次眼神卻是暗淡了一些,女扮男裝的小丫頭,搓衣板身材,沒啥看頭。
反觀楊玄辰卻是被剛才那一眼看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這個笑容和眼神是什么意思?
怎么有點淫邪,又有點興奮,難不成他是個兔兒哥,看上老子了?
楊玄辰渾身一激靈,瞪著眼睛回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公子哥見了后,卻是毫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公子,這小販賣東西不實誠。”
“若是想買發釵,不如去前面不遠的細合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