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在聽到胡惠芬這么說以后,幾乎是立刻就斷定,是霍遠琛干的。
他出爾反爾,不肯再按照約定,把普瑞特給她爸爸了。
溫黎覺得霍遠琛挺沒品的,明明是他沒有好好盡到做人男朋友的職責,還瞞著她去和白月光幽會,現在兩人鬧掰了,他把氣撒到她身上,還拿她爸爸要挾她。
她年少時真的是無知加眼瞎,才會看上這種人。
除了一張臉,簡直一無是處。
可不管她有多氣憤,為了爸爸的病,她還是得主動去找霍遠琛。
電話很快接通,他淡淡喊了她一聲,便沒再吭聲。
像是吃定了她會服軟似的,等著她先開口。
溫黎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心情平復下來,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開口,說:“我爸爸的藥……”
霍遠琛說:“嗯,我知道,伯父的藥快要吃完了。”
他就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溫黎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態給弄崩潰了。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著話筒喊:“霍遠琛,你到底想怎么樣?別忘了我們之間有協議,就算是分手以后,你也要保證我爸爸的藥。”
霍遠琛心不在焉地“嗯”了聲,聲音有點沉,隔著手機也能聽出來,他這會兒心情不怎么好。他輕笑了聲,淡淡道:“哦,我們分手了?什么時候的事?”
溫黎愣了下。她以為,在她掛斷那通電話的時候,霍遠琛就該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這么久沒有來找過她,也是默認了分手的意思。
她深吸了口氣,聲音發著顫,說:“霍遠琛,你知道我的底線。你既然想著要跟安然好,那咱們早點好聚好散,不好嗎?不然你國外那位知道你和我的關系,是要生氣的。你到時候還要費心費力去哄,何必呢?”
霍遠琛說:“她生不生氣,是她的事。我能不能哄好她,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頓了頓,又說:“溫黎,別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想聚就聚,想散就散,憑什么?”
他這話的意思相當明確,這段關系,由他決定要不要開始,也只能由他決定要不要結束。
她沒有選擇權。
溫黎再次提醒他:“霍遠琛,你別忘了,我們的協議上約定了,不管分手由誰提出來,你都要負責我爸爸的藥。”
可他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反問她:“什么協議?有法律效力嗎?”
溫黎氣得胸口起伏,恨不得現在就咬他一口,半天才說出來一句:“霍遠琛,你怎么,這么,無賴。”
氣得差點心梗,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他并不在意,語氣也是一如既往地聽不出情緒,只是慢條斯理地說:“你也可以當做是我反悔了。現在想想,你所謂的協議對我太不公平。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普瑞特現在在市場上是什么價?我費心費力地救你爸爸的命,最后得到了什么?莫名其妙被分手嗎?”
溫黎被他的話刺得想哭。
明明她才是這段感情里忍氣吞聲的那一個,憑什么他能這么理直氣壯地指責她?
她強忍著眼淚,幾乎哀求他:“不管是誰的錯,霍遠琛,你把藥給我爸爸吧。你也見過他的,他是個很好很慈祥的人,對你也那么好,你怎么忍心用他的命來威脅我?”
霍遠琛那邊沒說話。良久,才重重嘆了口氣,說:“既然你那么愛你爸爸,溫黎,你知道該怎么做。”
溫黎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就一直沉默著。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么為什么要沉默,也許是在等他收回剛才的話,也許是在給自己時間,掐滅心頭最后那一抹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霍遠琛沒給她太多時間。
背景音里有人喊他:“霍教授,開會了。”
他答應一聲,沖溫黎淡淡說:“我今天大概7點鐘回家。”
就把電話掛斷了。
溫黎忽然覺得霍遠琛很陌生,陌生到她覺得害怕。
其實想想,她跟他雖然勉強算作青梅竹馬,但也就短暫地做過幾年的鄰居和校友而已,在那之前,她對他一無所知,在那之后,她對他的人生軌跡依舊毫不知情。
十幾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下午,到了五點鐘的時候,出門了。
從她家去霍遠琛公寓的路,是她熟得不能再熟悉的,可今天溫黎開車的時候,還是拐錯了兩次彎,最后抵達的時候,遠比預定時間晚了半個小時。
霍遠琛已經快回來了。
他公寓的密碼沒有變,她輕而易舉就進去了。
二十分鐘后,她聽見大門外面響起按密碼的聲音,便從里面打開了門。
霍遠琛站在門外,和她四目相對,表情沒有詫異的意思,顯然是篤定了她會來。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移開視線,抬腳往屋里走,吩咐她:“把門關上。”
溫黎照做了。
她在他脫外套的時候,遲疑了下,伸手去抱他的腰。
他立刻回應她,急不可耐去咬她脖子上軟肉。
“脾氣挺大。”他在她臀上重重拍了拍,牙齒上也用了力氣,咬的她又癢又疼。
溫黎一言不發地忍受了。
即便是在他把她壓到沙發上,刻意做足前戲的時候,她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身體上的愉悅,只覺得心里仿佛冰窖一般,冷得想打顫。
事后,她推開他,姿勢狼狽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去見被他隨意扔在地上的衣服。
“我已經隨了你的心意,我爸爸那邊的藥,你也該兌現承諾了吧?”
霍遠琛原本因為饜足而升起的一點溫情,在聽到她這句話以后,消退得干干凈凈。
他坐起來,光著上半身,看她的目光肆意又挑剔:“當然。只要你乖。”
溫黎還是沒忍住,咬著牙說了句:“霍遠琛,你別忘了,我爸爸的病,總有一天會好的。”
“嗯,知道。”
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手伸進她剛剛穿好的衣服里,肆無忌憚地摸。
“那就試試,是你爸爸的病先好,還是我先對你膩了。”
他扣著她的后腦勺,和她深吻。
問她:“你想要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