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宴下車,看到顧妄琛并不意外。
但看到顧妄琛這么快就離開了,確實有點意外。
楚家真這么絕情,拒絕讓顧妄琛入門嗎?
這可是顧妄琛啊。
“商宴,你怎么來了?”楚綿有些意外。
爸爸的生日也沒有告訴商宴呀。
“他想追你,能不來么。”顧妄琛陰陽怪氣地直接回答了楚綿的問題。
商宴笑,“是啊,這可是一個刷臉熟的好機會。顧總都來了,我能不來么?”
實不相瞞,他就是這樣想的。
恰好,顧妄琛也是這樣想的。
顧妄琛沒說什么。因為他看到了楚綿的欲言又止。
今天是楚天河的生日,他也不想為難楚綿,讓楚天河的生日不好過。
想追楚綿,日子還長,只能慢慢來。
至于楚綿說的那些話,他會放慢節奏,銘記于心。
車子遠去,顧妄琛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楚家。他深知,他對楚綿的這些傷害,需要用他的一生來彌補。
如果這輩子不能讓楚綿回頭,那他,便不娶了。
這是他的底牌。
“顧總,如果楚小姐同意了商先生一起吃飯......”
意森有些替顧妄琛捏把汗了。
“當朋友才會帶進去見父母。”顧妄琛低著頭看手機,手機屏幕將他的臉照亮。
他的眼眸還是紅著的。
比起這些年的焦灼糾結,今天這次的談話,是讓他最心痛的。
顧妄琛放下手機看窗外,“意森,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怎么就沒人叫醒我。”
哪怕是給他一盆水將他潑醒也是好的。
意森沉默幾秒,默默看了自家老板一眼。
“顧總,你的身份擺在這兒。”沒有人會忤逆他的選擇,他的做事風格。
顧妄琛擰眉。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開始討厭這句話了。
——因為你是顧妄琛。
——你可是顧妄琛啊。
——顧總,你的身份擺在這兒。
這些把他高高架起的話,像是一把把刀子逼著他往前走。
顧妄琛揉了揉眉心,煩悶的讓他只想去借酒消愁。
意森將他送回家的時候,還特意提醒道,“顧總,如果要出去喝酒,記得吃些東西,不然會胃疼。”
他也不知道顧妄琛聽沒聽得到,只是砰——的關門聲。
意森回到車上,看著空蕩的別墅,笑得很是無奈。
以前他問回哪兒,要不要回別墅。他像躲著什么似的,甚至提都不愿意提起。
現在自己回到這個冷冰冰的家,是什么感覺呢?
他問,為什么他們不叫醒他?
誰又能叫醒誰呢......
顧妄琛跌坐在沙發上,他看著冰冷的客廳。本以為他早該熟悉這糟糕的環境了,卻發現,越是住下去,越覺得寒冷。
這房子一點溫度都沒有,像鬧鬼一樣讓人覺得脊背發涼。
楚綿是怎么一個人度過這三年的?
那些停電、狂風暴雨的夜晚里,她是怎樣度過的?
想到這些,顧妄琛就更加痛恨自己。
他將楚綿傷害的遍體鱗傷。
他是混蛋,車頭徹底的混蛋。
顧妄琛狠狠地踢了一腳茶幾,空蕩的房間立刻傳來回響。
顧妄琛徹底繃不住了。
瞧瞧,這房子空曠的連回響都有。
顧妄琛起身往吧臺去,他開了瓶酒,倒了一杯后,一飲而盡。
喉嚨里發麻,顧妄琛看著沙發后的墻壁,不禁又想到了那幅夕陽的畫。
他想去再做一幅,繼續掛在那里。
那墻壁太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