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襄，你別琢磨了，說不定只是一個巧合。”
“真的嗎？”沈襄皺眉。
如果整件事只用巧合定義，是不是太戲劇了？
“柳芊芊不像是那種心思縝密，神通廣大的人。”薄南辭補充道。
這么一說，好像就合情合理了。
“但那個柳醫生對我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柳川這個人，薄南辭會徹查清楚。
但同時，他又不讓要妻子多想。畢竟思考這種事情，很耗費精氣神。
“襄襄，咱們都不在這兒診治了，就不必琢磨這些事兒了。”
沈襄覺得丈夫說的有道理，“算了，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你能這么想，我很高興，”薄南辭保證道，“放心，我會幫你聯系其他醫院，保證把你臉上的疤消除的干干凈凈。”
說到疤，沈襄忍不住又擔心起來。
“剛剛面診的時候，兩個醫生都不約而同的覺得我的傷口很嚴重。”
擔憂地摸了摸臉上的疤，“我的疤痕會不會治不好了？會不會這輩子都要頂著這道丑丑的疤痕生活？”
雖然過了心里這關，但多少還是會有一點芥蒂。
誰又愿意正年輕漂亮的時候，被兩塊丑陋的疤痕耽誤了美貌呢？
“不會治不好，”薄南辭減緩車速，安慰她道，“況且我愛的是你這個人，并非一張淺薄的皮囊。”
“我知道，但是我頂著這么一張臉陪伴在你左右，總會引來議論紛紛。”
可怕的不是傷疤，而是傷人如利刃的流言。
“我從來不在意別人說什么，”薄南辭將車靠邊停下，轉頭深情的看著妻子，“而且你是為我受的傷。”
“可別人不知道，就像剛剛柳芊芊說的那樣，別人只會覺得我頂著這兩塊疤，壓根就配不上你。”
“要說配不上，也是我的愛配不上你為我舍身的偉大。”
薄南辭說這話的時候，眼底聚集起濃郁的墨色。所有的感情在體內齊聚，翻涌著，迫不及待想找一個突破口。
沈襄聽著，覺得心頭一陣酸軟，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然而，薄南辭的大招還在后面。
他問道，“襄襄，你知道你失蹤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告訴我，你已經死了沒希望了，我在想什么嗎？”
“想什么？”明明都還沒聽到答案，沈襄卻莫名其妙地感覺被巨大的悲傷籠罩。
薄南辭張嘴，苦澀的情緒在喉頭匯聚，聲音嘶啞，“我每天都想跟你一起死。”
“但是我又怕，萬一你還有一線生機，掙扎著回來了，沒見到我怎么辦？”
沈襄反復張嘴，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淚先流了滿臉。
這種心情，只有失去過的人才能理解。
現在的薄南辭是這樣，多年前的柳川，也是如此。
他之所以會改行學醫，就是在巨大的痛苦中，屢次想追隨妻子自盡。
但每一次，都被救了回來。
妻子走了，信念塌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走出來，于是選擇了從醫。
總覺得自己學會了醫術，時間就能重來，他就能憑著一身技能，在手術床上將妻子搶救下來。
可惜，時間沒有重啟鍵。
但幸運的是，他就遇到了和妻子陳瓷非常相似的一個人。
沈襄的檢查報告單在隔天全部被打印了出來，柳川將一沓報告單拿到了辦公室里，細細研究。
確實和面診結果雷同，各種數據顯示，沈襄的傷口情況真的很差勁。
柳川皺了皺眉頭，但同時又有點得意。
雖然棘手，但是他能擺平，換做是別人就不一定了。
至少，在南城除了他之外，沒有誰敢擔保能把這兩塊疤給治好。
操縱電腦，進入進修群，他把沈襄的身份信息以及檢查結果整理了一下，發了進群。
【Chuan:我想研究這個病患，發布核心期刊，如果你們有誰接收到了她，麻煩通知我一聲。】
柳川深諳人無往不利的道理，何況這群里的人，只是有過幾天同堂上課經歷的陌生人罷了。
所以，他默默加碼：
【Chuan：誰幫我接觸到這個病患，我就在核心期刊上加他的名字。】
說罷，唰唰唰的轉發了好幾篇，他已經發布過的核心期刊，證明自己有這個能力。
果然，這番操作，炸出了不少潛水的野心家。
【不過就是共享一個病人嘛，有柳醫生的加入，我榮幸之至。】
【能和柳醫生一起進行研究，是我莫大的榮幸。】
【有病人消息，我第一個通知您。】
看到這些回復，柳川滿意地退出了群聊，往椅子上一倒，輕松地哼著歌謠。
如果此時他面前有鏡子，或者是有人從辦公室推門進來，一定會看到他高翹著的嘴角上，掛著詭異的燦爛笑容。
柳川這種經歷過重創的人，越是看起來正常，其實越不正常。
過于的理智，壓抑住了他骨子里的瘋狂、欲丨望、極端。
這些情緒，一旦被釋放，定然地裂天崩。
另一邊，寧浩報告道：“薄總，好消息，我們聯系的國外的那些權威醫生，幾乎是同時回復了。”
薄南辭從文件中抬起頭，黑眸微動。
“他們怎么說？”
寧浩激動道，“所有醫生都約上了。”
一共投了五家國外的醫院，都是在整形方面名聲鵲起的，最近兩年都有不少于千例成功案例。
熱門、權威，但注定會大排長龍。所以盡管薄南辭運用了鈔能力，也不一定會插隊成功。
但沒想到，運氣就是這么好。
居然一次性約上了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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