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茵茵瘋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救援隊基本搜遍了整片海域，仍然沒有找到沈襄的身影。
聽到助理上報的消息，薄南辭坐在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沉默著抽完了一根煙。
一個半月了，仍沒有襄襄的任何消息。
她究竟會在哪兒？是死還是活？
沒看到尸體是好事，但同時一點線索都沒有，又難免令人害怕。
瞥到薄南辭緊皺著的眉頭，寧浩趕緊安慰道，“薄總，沒在海里撈到人是好事，說不定夫人已經被救起來了，身體都恢復得差不多了。”
“既然被救起來了，為什么不來找我？”薄南辭反問。
寧浩瞬間啞口無言，好半天才道，“可能夫人還在養病，想把身體養好了再來見你，或者是在跟你鬧別扭，亦或是失憶了，記不得您了？”
“如果只是養病，襄襄肯定會想辦法聯系我的，”薄南辭斟酌道，“她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跟我鬧別扭，肯定是失憶了。”
思及此，薄南辭攥緊了手指，“我要去找她。”
“去哪兒找？”寧浩嘆氣，不想潑老板冷水，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光是南城就那么大了，更何況出事的海域流經了十多個城市，這么多地方想找一個很可能失憶的人，簡直如大海撈牛毛，談何容易？
“找不到也得找！”
薄南辭面向窗外，連后腦勺都散發著戾氣。
寧浩嚇得夠嗆，“我這就去找，你別生氣。”
噠噠噠剛走到門口。又聽見了薄南辭說，“算了，回來！靠你們只能白費力氣。”
“那我們就不找了夫人了嗎？”
“你覺得呢？”男人將目光從窗外轉回來，斬釘截鐵地說，“我有更高效的辦法。”
當天晚上，薄南辭就起草了一份計劃書，三天后完善，一周內就投入了籌備。
這份計劃書是配合公司新開拓的演藝領域，進行的一個短片女主選角。
對此，寧浩簡直云里霧里，這個女主選角跟夫人有什么關系？
直到看到了女主選角要求：165，皮膚透白，杏仁眼，瓜子臉，唇不點而紅，嘴角要有一顆小痣。
就差把沈襄的照片印在活動官宣頁上了。
這不就是個新型的尋人啟事嗎？
不得不說，薄南辭這個方法遠比尋人啟事要高效太多了。
面對全民進行甄選，女主選角門檻低，不靠關系不靠身份，只要長相符合即可參與面試。
關鍵是酬金豐富，而且特別引入了介紹模式。
不一定非要是本人參選，介紹合適人選過來的，也能拿到一筆不菲的酬勞。
——像極了提供線索者重金懸賞。
但這一招確實有用，面試才開始第一天，就從五湖四海烏泱泱涌來了成千上萬人。
有真長得像的，也有過來魚目混珠濫竽充數的。
一天甄選下來，寧浩拿著匯報結果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怎么樣了？”薄南辭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眼眸中隱隱有亮光閃動。
“薄總，今天還暫時沒有發現。”告訴他的時候，寧浩都有些于心不忍。
果然，下一秒，男人眼眸中如燦星般的目光，一寸寸熄滅。
“但您別難過，明天后天的海選人員都排滿了，十幾個城市，幾十萬人，肯定能找到夫人的。”
薄南辭點了點頭，失望歸失望，但他也沒指望過第一天就能出現奇跡。
一個半月都沒有找到的人，又怎么可能在海選第一天就找到？
“藍茵茵那邊怎么樣？”薄南辭問道。
說到這個，寧浩立刻皺緊了眉頭，“祁夫人她瘋了。”
“瘋了？”薄南辭擰眉，微薄的眼皮緩緩掀起，露出清透的黑玻璃瞳仁，“怎么回事？她裝的還是真的？”
藍茵茵這種人心狠手辣承受力強，丈夫的死都沒有打垮她，現在又怎么可能突然瘋掉？
“好像是要債的堵到家門口了，還差點拿刀剁了她的手指。”
這么就嚇瘋了？
這有點不像藍茵茵的性格，但今日不同往日，也不排除她現在沒有靠山了，心理防線陡然降低，承受不了就瘋了。
“在哪個醫院？我過來看看。”
寧浩報了個醫院名字，南城市精神病院，距離這兒并不遠。
開車十分鐘的路程，轉眼就到了。來之前通知過醫院，一下車就有醫生在門口候著了。
“薄總你好，我是藍茵茵患者的主治醫生。”
“她現在情況怎么樣？”
兩人邊走邊聊，醫生很自然地接手薄南辭的輪椅。
他的腿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但傷筋動骨一百天，醫生還是建議他多做輪椅，利于骨骼嚴絲合縫地長好。
“患者情況很不穩定，從進院開始給她做了多項檢查，鑒定結果判斷為妄想性精神障礙和特定環境觸發型精神疾病。”
“妄想型精神障礙好理解。”無非就是疑神疑鬼，覺得有人要加害她，“后面那個呢？什么意思？”
兩人已經走到了藍茵茵的病房前面，精神病房和普通醫院病房不太一樣，窗戶開得更小，四四方方的一塊，門用特制的鎖鏈捆著。
兩人站在窗前，隔著玻璃從小窗往病房里面看，醫護小床上，藍茵茵躲在床腳，雙手抱膝，蓬頭垢面，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特定環境觸發型精神疾病，就是說患者現在在人多或者是人聲嘈雜的地方就會觸發精神障礙。”
醫生舉了個例子，“可能是被人傷害威脅過有關，患者現在完全不能處于人多的環境中，否則就會觸發尖叫、害怕、自殘等行為。”
說著，醫生取下衣袋里的鋼筆，輕敲了敲玻璃。
很輕的一聲，藍茵茵反應格外大，原本埋著的腦袋蹭得一下轉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看到窗外站著的是醫生，她稍稍松了口氣，但看見醫生旁邊站著的人，藍茵茵眼睛驀然瞪大，瘋了一樣一躍而起，疾步跑到窗口，面容猙獰伸手猛拍窗戶。
醫生只是想給薄南辭展示一下病人的情況，沒想到病發的如此迅猛全面，陣仗大得醫生都嚇了一大跳。
“薄總，患者見到您反應那么大，你們是有什么恩怨嗎？”
薄南辭點頭，操縱輪椅退到一側。
在醫生的安撫下，患者的情緒逐漸平復了下來。
精致高雅了一輩子，落得如此下場也算藍茵茵罪有應得。
嘀嘀嘀——
電話的聲音，打破了精神病院的靜寂。
“薄總，找到了，海選D區那邊說可能找到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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