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煙離開B市,喬時宴并不知曉。
幾乎每天,他都要去那家意大利餐廳坐上兩個小時,看傍晚的夕陽、看暮色漸漸籠罩大地,直至吞沒最后一絲光明。
他每天在那里等她。
但孟煙已經出國,他怎么可能等得到?
時間久了,他便以為那晚的溫存后她是后悔。她不想跟他談未來,她是在躲避著他。
一個月過去,
他想,她連喬歡也不想念么?
他去過沈家不止一次。
可是,對于現在的喬時宴來說,沈家門楣是那樣地高。他見不到沈老、他也見不到沈自山夫妻......
......
當年的夏末。
喬時宴的肝實在熬不住了,喬熏押著他入院進行手術,并且讓他休養。
張媽回來了。
她一如既往地照顧喬時宴父女,喬時宴偶爾會問她孟煙的下落,但是張媽亦不曾知曉。
陸氏醫院VIP病房。
喬時宴做完手術的第三天,張媽給他煲了老母雞湯,一手摟著小喬歡過來探望。
小喬歡一身碎花小裙子。
她坐在病床邊上,乖巧地自己玩,像個毛絨小娃娃。
張媽侍候著喬時宴,一邊嘮叨說他不愛惜自己:“要不是姑小姐堅持,我看您還是不好好對待自己的身子,從前一天到晚逞兇玩女人,現在報應可來了吧!”
喬時宴淡聲道:“我傷的是肝、不是腎!”
張媽輕哼一聲:“再不老實,腎也得壞掉。”
喬時宴不吱聲了。
他時常拿張媽沒轍——
正在說話間,病房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金秘書。
她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
神情很復雜。
喬時宴以為是重要的公事,淡聲說:“出什么事兒了?”
金秘書遲疑了下,才將手里的文件袋交給他——
喬時宴接過拆開。
里面,是一張6000萬的支票,簽章是孟煙。
金秘書輕聲開口:“快遞兩個月前就發出了。孟煙選了延遲送達......我想她人早就不在B市了。”
喬時宴將那張支票,翻來覆去地看。她留了備注,只有短短的幾個字——
【好好撫養喬歡。】
她對他們的感情、未來,只字不提,有時候不提就是無聲的拒絕。
喬時宴恍惚了許久,輕聲問道:“她去了哪里?”
金秘書搖頭。
喬時宴沒有再問了,他默默地將剩下的雞湯喝完,一抬眼就見著喬歡睜大眼睛、烏黑的眼睛怔怔的。
他摸摸她的頭:“媽媽給小喬歡寄了錢,讓爸爸給喬歡買好吃的。”
小孩子十分好哄。
當下小喬歡就高興起來。
一旁,張媽偷偷地擦眼淚,她不知道太太為什么要離開。
但她想,太太一定是有原因的。
......
傍晚時分。
喬時宴離開醫院,打車去了那間餐廳。
他的身上還包裹著白色的紗布,他的手背上扎滿了吊針的針眼,他甚至帶著一股藥水的味道,但他還是安靜地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
他靜靜地等待,
等待著,一個不會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