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位平時都是在新聞里看見的大人物,春節各種慰問。這么大半夜的出現在她們家里面......是要替孫子向太太提親?
呸呸呸!
不可能啊,太太還沒有離婚呢。
沈老走進屋子,他環顧四周語氣淡淡的:“看見我怎么這個樣子?小煙呢?”
張媽回神:“在照顧孩子呢,我這就去叫太太。”
沈老點頭。
恰好這時津帆要喝牛奶,孟煙抱著他出來,看見沈老的一瞬間她有些失態,手里的奶瓶掉在了地上,還滾了幾下。
沈老走過去,彎腰將奶瓶撿起來,他說:“得洗洗才能給小孩子用。”
孟煙還愣著——
張媽已經回過神來,她結結巴巴地說:“怎么好叫您做事兒,老爺子快放下,我來做就好。”
但沈慈找到廚房,一邊洗奶瓶一邊說:“從前辭書出生時,我也會給他洗奶瓶的。他是叫津帆吧,我這個當外公的不能厚此薄彼啊!”
張媽如同五雷轟頂!
媽呀!
她都聽見什么了呀!
津帆的外公,這意思是不是說,太太是沈老的親生女兒?
張媽傻了。
沈老親自給津帆沖了牛奶。
他把小孩子抱了過來,平時那樣嚴厲的人,這會兒卻是一臉的溫柔慈愛,還逗著津帆說話,津帆也不認生,靠在他的懷里軟聲乖乖地說:“我知道,你是辭書哥哥的爺爺。”
沈老一愣。
然后他就笑了起來:“是,是辭書哥哥。”
張媽總算回魂了。
她小心翼翼地捅捅孟煙:快呀,快叫爸呀!
孟煙怎么叫得出口?
沈老也知道她的拘束,他陪了小津帆一會兒又看了小何歡......那個孩子的身世他已經聽辭書說過一遍,他很憐惜,但他更心疼孟煙。
這個小不點兒,
她受過多少苦、摔了多少次,才來到他身邊。
沈老摸著小何歡的頭。
他想,這個孩子一起帶回沈家教養比較好,孟煙忙著事業,吟融最是適合養育小女兒,以后也出落成名門淑女的模樣。
夜越發深沉。
沈老沒有久待,畢竟他的身份太敏感。
孟煙送他下樓。
才至樓下,她卻見到了孟燕回——
他在夜色里,目光落在沈老的身上,他沒有很驚訝應該是很早前就知道了孟煙的身世。
孟煙喚了一聲:“哥。”
孟燕回走過來,他伸手摸她的頭,就像他們小時候一樣。
他臉上神情特別復雜。
半晌,孟燕回望向了沈老,他開口時聲音竟然帶著一絲哽咽:“先生,拜托了。”
孟燕回說出這句話,用盡全部的自尊。
他跟孟煙是一個母親。
他的母親曾經有那樣不堪的過去,她又死得那樣慘烈,可是,可是他的妹妹跟著這個男人會過得更好,她會是沈家的掌上明珠,會被沈慈好好地護在手心里。
但,沈慈的女兒,不能有污點。
小煙名義上,不能是他的妹妹了。
孟燕回舍不得。
但他,必須割舍下這份不舍。
他在夜色里轉身離開,走得很快,他生怕自己后悔,將自己相依為命的妹妹再搶回來,可是他護不住她,他跟喬時宴這個瘋子斗——
他斗不過瘋子。
因為,他有軟肋!
背后,孟煙啞聲叫他:“哥!哥!”
她追著他,但是追不上......
沈老來到她身邊,他將自己藏青色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孟煙的肩上:“夜里涼!快上樓吧!”
孟煙怔怔地。
這時徐秘書過來,請沈老上車:“先生明早九點還有重要會議。”
沈老也沒有多留。
但臨上車前,他扶著車門又很溫和地對孟煙說:“我跟你哥哥嫂子商量過了,總不能一直叫你在外頭,下月你嫂子的生辰宴就宣布你的身份......”
孟煙想拒絕。
沈慈抬手:“你放心!從前的過往我會壓下來,不會有人受到傷害......包括你母親。”
他頓了下,嗓音略微哽咽:“小煙,所有事情,爸爸都會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