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驗孕棒,落在深色的床單上。
孟煙半天未動。
喬時宴衣冠楚楚,倚靠在床頭,繼續吸煙,他的黑眸緊緊盯著她:“要我親自動手嗎?我不介意的。”
孟煙深吸一口氣。
他的手段,他的狠辣,她再清楚不過。
她沒有反抗,拿著那個小東西進了附帶的小洗手間,她生養過孩子,熟悉一切流程......約莫兩分鐘后,石灰色的大理石臺面上,那支驗孕棒慢慢地浮現出曹兩根淡紅色的短線。
她懷孕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此時她還是恍惚了一下。
她那么恨他,
但她的肚子里卻又孕育了他的孩子,這讓她情何以堪?
喬時宴推門進來。
他人長得高大,一進來就幾乎占滿空間,連挪身都變得困難。孟煙想躲但是他不讓,他單手摟住她細腰,一手拿起那支驗孕棒看。
他看了大約10秒,那支驗孕棒,被扔進了垃圾桶里。
孟煙被他抱回小單間里。
曾經,在這間簡陋房間里,他肆意粗暴地揮發著他的荷爾蒙,不顧忌她的感受。
現在,他出奇的溫柔。
孟煙坐在窄小的床上,他半跪著將英挺凌厲的面孔,輕輕貼服于她柔軟的小腹,低聲說:“你懷津帆的時候,我以為你精神失常,我們沒有一起養育孩子的感受!小煙,這次我們一起迎接一個小生命的到來。”
“這陣子做的頻繁。”
“我想,應該是個女孩兒,長大跟你一起乖巧!”
......
孟煙聽得麻木。
一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她跟喬時宴對抗,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他不是人、他是畜生!
在他的心里,一個孩子出生的意義,就只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
他成功了,他贏了。
她斗不過他!
幽暗的燈光下,孟煙輕輕抬手,最后落在他凌厲的輪廓分明的面上,她細白手指一點點撫摸,最后,她沙啞著聲音道:“把何歡留下,我留在你身邊。”
喬時宴仰頭望她。
他并未看出,她眼里的晦澀,他只覺得她溫柔可人。
驀的,他將面孔埋在她掌心。
他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逃脫,他貼著自己的妻子低低啞啞地說著不為人知的脆弱:“小煙,我會好好待你,待我們的孩子。”
他們身在狹窄的牢籠,但他的心,終于找著了家的方向。
孟煙木然看他。
她沒有一點感覺,沒有感動、沒有動情......就連最廉價的憐憫也沒有,因為這些東西,喬時宴一次也未曾給過她。
他給她的,只有一次次的傷害。
但他卻把逼迫,當成一往情深,多可笑!
......
次日,律師向法庭提交了一份妊娠證明,證實孟煙已經懷孕5周。
當天傍晚,孟煙保釋出去。
她進來的時候是夏末,現在卻已是初秋,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樹葉微微發黃,卷起的葉片之間,灑下淡金色的夕陽。
一整片大地,都籠在金色的牢籠中。
看守所大門口。
兩輛豪華的黑色房車,一前一后,喬時宴坐在后面一輛車中。
車窗半降,他正在跟人打電話,樣子很專注。
孟煙猜想是秦詩意。
他不經意抬眼,夫妻對望,卻沒有半分甜蜜味道。可是明明這一個多月來的夜晚,他們時常歡好,可是明明他們又孕育出一個孩子,但他們之間反而陌生了。
孟煙坐上車時,他正好掛上電話。
彼此心照不宣!